楚青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几滴血珠从手掌滑落,顺着剑刃滴在薛湛的衣袍上。
那颜色刺得楚青崖心头剧痛,闭了闭眼,颤声道:“好……好!你就这般护着他!”
随即把剑一丢,恶狠狠地瞪着江蓠,握住她划破的左手,滔天的怒火里生出几丝慌张,眼睛干涩,一股酸意直冲鼻尖而去。
……这地方再也待不得了。
他顾不上两旁的侍卫和衣衫染血的薛湛,打横抱起她,转身快步离去。
薛湛在后面远远道:“来人,给楚阁老备轿。”
“我今生若用你薛家的东西,便死不瞑目!”
江蓠闭着眼,不想去看府里人惊诧的脸,耳畔只听到他剧烈的呼吸。
肩上的伤和掌心的伤一起疼,她在煎熬中生出绝望,等到他把她抱出府门,登上马车,她便用力推开他,从抽屉里找出药粉和棉布包扎,全身都失了力气。
两人都未说话,车里就像灌满了桐油,只要轻轻的一个字,就能点着火,把他们烧得一干二净。
这剑拔弩张的半个时辰也不知是怎么捱过来的,回到尚书府,他把她拽下车,一脚踹开大门,拉去主屋。瑞香和春燕迎上来拿披风官服,被他厉声喝退,守在屋外战战兢兢。
楚青崖插上门,回头看榻上坐的人,她一脸平静,仿佛早知道他会发怒。
“你有什么话说?”他将帽子一扔,脱下外袍,站在她身前。
“我再说一遍,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我被他不小心划伤了,他出于歉疚,让我在房里休息。侯府里出了事,他帮了我,我也答应帮他,我们聊得很愉快。”
江蓠木然道:“我说完了,你出去吧,或者我出去。”
楚青崖捏住她的下巴,直视她:“当着他的面还说是刺客伤的,现在又变成他伤的了,你怕我要了他的命不成?”
门外响起侍卫不合时宜的通报:“大人,急事!”
楚青崖没管,她打掉他的手:“别碰我。”
他受了这一下,怒极反笑:“你让薛湛碰了吗?”
他将她扑在榻上,不容分说扯开腰带,她挣扎间被他攥住手腕,整条右胳膊都使不上力,便蹬着双腿踢起来。他屈膝压住她的小腿,一件件衣服往外扔,磨着后槽牙道:
“你身上全是他的气味……这件衣服是哪来的?他给你的?”
江蓠冷着脸不说话。
他朝她的脖子咬下去,用力地吮噬,胸中怒气怎么也发泄不完,“他让你睡他的床,泡他的温泉,熏他的香,穿他的衣服,这是什么居心,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高兴极了,头一次去他家,就能留在那儿过夜?”
江蓠被他咬得疼,硬声道:“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根本不是那种人!我是高兴,不用大晚上回来同你吵架,在那儿安安稳稳睡了一宿,你不放心,就该将我禁足,让我哪里都别去……不,就该让我死在永州府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