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陆行之和将士们正在喝酒。
他总感觉自个忘了什么,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究竟是什么事,他偏生想不起来。
有将士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
“陆将军咋了?今个晚上一直不在状态啊。难道您和我们这些成了家的汉子一样,怕回家晚了被婆娘训话?别怕,早着呢!”
纪沐尘忍不住笑,提了一壶酒歪在陆行之身上。
“陆哥才不怕老婆!陆哥最怕的,是抄—写—佛—经!”
陆行之是个学渣,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最怕的不是打架斗殴被夫子训话、也不是被陆仁忠抽藤条,而是抄佛经。
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向祭酒贡献的馊主意,每每祭酒被陆行之气到没辙的时候,就让陆行之跪在学堂抄佛经。
那密密麻麻的字,歪来拐去的,跟鬼画符似的,他一个也不认识!
更别说抄了。
能要他半条命!!
往事不堪,陆行之实在不愿提,随口问道。
“什么时辰了?”
霍修染:“亥时刚过。再来一坛?”
“亥时”两个字如劈人的雷,让陆行之刹那间想起“极其重要的事”。
就在这时,他看见苏烟从军营的大门处走来,身后跟着四个婢女和殷切陪同的两个值守将士。
苏烟的神色很淡,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
她冷冷地走到他跟前,用了最平静的语调。
——“我说过,每晚亥时前,必须归家。”
“若是有推不掉的应酬,需得让下人传话,提前说明情况。”
“你既没有按时回家,也没有提前给府上捎信。”
言罢,苏烟拿出一本折叠整齐的佛经,铺陈在他面前。
“抄吧,十遍。不抄完不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