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样子,递书,拿书,吃饭,睡觉……”米妮凑得近了些,“只不过金头发那个有点奇怪,好像在密谋什么……”
李阅想起了那个金发的家伙——负责清扫第六藏书室的厕所,也是老学者几人死亡的证人,名为汤姆的年轻学者。
“哦?他有什么动作?看桌上的符号了?”李阅只在乎会不会有下一个偷命的奴隶学者。
“没有!他看也看不懂!”米妮连连摆手,“是他的同伴说,自从那几个人死了之后,这个金头发的汤姆好像就生了病,没事总爱跑厕所……”
接下来,米妮说起了奴隶学者们之间的八卦,而李阅也故作认真地听着,实际上则是在平复心情——经历了血河中的战斗、门托的赐福,李阅一直处于十分紧绷的状态,就好像一个本就有些腐朽的弦,坠着一个沉甸甸的铁块,悬挂了几个世纪一样。
听米妮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有效缓解了李阅的紧绷,个体的状态也从“疲惫紧绷”转变为了只有疲惫。
就这样听着听着,李阅散了架,睡倒在了娱乐室的墙角;米妮自顾自地说了半夜,戳了戳李阅的头骨,才发现哥哥已经睡着了。
米妮把李阅的头骨塞到墙的嘴角落,想要避免磕碰;但是站着瞧了一会又觉得不稳妥,便把李阅的头骨抱在怀里,背身坐在墙角。
坐了一会,米妮依旧没有睡意,看着散落在地的骨架,突然蹦蹦跳跳跑过去摆弄了起来。
米妮用李阅那自愈未完的纤细骨架,在地面上摆出了一个简笔画一般的白骨王座,庄严而又寒酸。
“哥哥,这就是您的王座——”米妮抱着怀中的头骨,声音低沉,学着书上看到过的礼仪官,请李阅“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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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阅没反应,米妮呵呵笑了笑,打散了白骨王座,放下李阅的头骨,重新在地上作画——这一次,米妮画的是一个山丘上的骑士,背后是一个小房子……
由于李阅的骨头数量有限,头骨代表了李阅本人,下面的一根肋骨与四粒趾骨勾勒成了一个火柴人;腿骨与臂骨什么的则被摆成了山丘的缓坡,背面那个四四方方的小房子在米妮的想象中,则是森严的魔王城。
在那火柴骷髅的身后,跟着两根圆圆的骨头关节,正与他们的骑士一起行向魔王城外。
“呵呵……强大的骑士携着他的伙伴出征,为人类带去灾祸!”米妮挺直了几乎看不出来的腰,做出神气的表情。
“不对,不要为人类带去灾祸了,很多人类也很可怜……”米妮从她在书上听来的有限的知识得出结论,抹去了地上的画,重新编起了另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对夫妻……他们的哥哥是一位纺织女工……”虽然米妮编造的故事是纺织女工,但女工的工作间却是藏书库的样子。
“夫妻每天都会给辛苦了一天的纺织女工哥哥送饭,哥哥担心这对夫妻的身体,总是不喜欢吃……”米妮从地上搓起一小块灰尘当做是硬肉块,却不争气地流下了口水。
“纺织女工说,等赚到钱了,就送这对夫妻回家乡结婚……”米妮在距离“工作间”很远的地方摆出了一座岛屿,堆满了零零碎碎的骨头。
很多很多骨头,代表有很多很多同类;推得很高,也让这一座岛屿骨堆立体了许多。
正待米妮为这个故事添加更多的情绪、矛盾、转折时,米妮愕然发现,自己那圆墩墩的影子突然起了变化,现出一行恶魔通用语的文字。
“什么是结婚?”影文字不断改变着粗细,像是一行躁动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