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枝轻轻阖上眼,一字一字:“……我们再也不复相见。”
“宋令枝。”沈砚凝眉,唇角勾起几分讥诮,“你何时这般胆大了,真当贺鸣能护得住你?”
“他自然护不住我。”宋令枝不假思索,“陛下是天子,高高在上,怎能同我们平民百姓相提并论。”
沈砚眼中愠怒:“宋令枝。”
他不喜欢宋令枝这般说自己,更不喜欢她和自己划清楚河汉界。
他们之间,本不该是这样的。
沈砚冷笑:“朕若是不肯呢,贺少夫人又想如何?”
宋令枝面不改色:“当初在南海,是陛下下水救的我。”
宋令枝淡声,“我这条命,也随时可以还给陛下。”
“——宋、令、枝。”
沈砚怒极,他眼中阴翳乌沉,“你是在威胁朕?”
宋令枝不动声色:“臣妇不敢。”
她眼中凝绝,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退让。
似是在破釜沉舟。
“臣妇”二字,犹如烈火焚烧,烫红沈砚一双眸子。
无边的沉寂在二人之间弥漫。
马车内熏香萦绕,青烟缠绕在沈砚和宋令枝身上。
宋令枝抬眸凝视,悄悄攥紧手中丝帕。
倏尔,马车外传来贺鸣低低的一声,他自翰林院走出,笑着同身后的秋雁白芷道。
“宋妹妹刚才脸色实在不好,我同掌院学士告了假,待送她回家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