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三日,岳栩尚能瞒下去,可若是长此以往,朝中众臣定会起疑。
孟瑞沉着脸,眉宇笼罩着阴霾:“若老夫没猜错,陛下今夜应能醒来。只是如今销金散侵入五脏六腑,若是再寻不到玉寒草……”
孟瑞摇摇头,“怕是陛下……也撑不了多久。”
岳栩瞪圆双目:“怎么会……”
他单手握拳,“若不行,我再亲自去趟弗洛安。南海那般大,总能再寻上玉寒
草的。”
孟瑞长长哀叹一声:“先前老夫曾为贺少夫人诊脉过(),许是有玉寒草?[((),她如今体内的销金散所剩无几。”
若是再有一株玉寒草,宋令枝便能痊愈了。
岳栩不明所以,一头雾水:“陛下还病着,你突然提贺少夫人做什么?”
寝殿孤寂空荡,支摘窗半支,隐约可见窗外的明朗夜色。
孟瑞背着手,身子佝偻,斑白双鬓落在深沉月色之中。
他轻叹一声:“闲聊罢了,还不是前日去宋府,宋老夫人寻我要了一张方子,说是求子用的。”
宋府上下,也就一个宋令枝,宋老夫人为谁而求,显而易见。
孟瑞声音轻轻:“贺少夫人如今的身子虽然大安,可若是真有了子嗣……”
青纱帐慢后,忽的传来低沉喑哑的一声。
“……孟瑞,你是当朕死了吗?”
孟瑞越过缂丝屏风,双膝跪地,喜不自胜:“老夫不敢老夫不敢。”
他跪着上前,一一为沈砚取下银针。
孟瑞的医术在岳栩之上,有孟瑞在,岳栩自然不曾不自量力上前。
只垂手静静侍立在下首。
沈砚一手揉着眉心,乌沉晦暗的一双眸子凌厉淡漠。
“……朕昏睡多久了?”
岳栩毕恭毕敬上前:“回陛下的话,两日有余。”
他低声,一字不落将这两日朝堂上的动静告知沈砚。
沈砚不在,朝堂上诡谲多变,短短两日,已经有人开始不安分。
“陛下,先太子的旧党怕是都知晓销金散一事,陛下连着两日不曾上朝,他们怕是早起了疑心……”
沈砚漫不经心,他垂首低眉,轻轻拨动指间的青玉扳指。
“急什么。”
沈砚唇角勾起几分冷笑:“传令下去,从今夜起,乾清宫外不得外人进出。将太医院众太医召至乾清宫,非召不得进出,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沈砚眸色狠戾阴寒。
岳栩瞳孔骤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