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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得再想一想。
要是不给爹爹,而是给了三哥呢?
三哥得爹爹的宠爱,又有李彦王黼这群人的忠心,他倒真可能拉下太子;
然后呢?
三哥会感谢他吗?谁知道呢?关键是三哥的感谢没什么用,他赵构要只是想当个太平亲王,他折腾这些做什么?
关键是这事儿l他不给爹爹给三哥的理由拿不到明面上,到时候三哥只要抛他出来,他这些小心思岂不全被大家看见了?
送给苦主童贯?
康王思来想去,忽然站起身,“将这些收拾了,这人捆好了,咱们去东宫!”
九哥来东宫时,诸位皇子的长兄赵桓拿着书卷,坐在书房的窗下,像是在看书,又其实并没有看进去什么。
他全心全意在想着一些很美好的事。
比如说——天暖了,兴元府该乱了。
想到这一句时,他整个人有点兴奋,但立刻又告诫自己,他可是长兄长子,是这个伟大帝国的皇太子,他应当如琢如磨,温润如玉,完美得不可挑剔,而不是在这里想那些兄弟间的龃龉。
耿师傅的提议,他是不太赞同的,但他没办法否认其中确实也有些道理。
只要兴元府乱起来,耿师父再让谏官们插一句嘴,呦呦背后的九哥就会很狼狈。
说不准除却九哥,还要再带上一个三哥呢!
谁不知道他们俩走得近!谁不知道是李彦给灵应宫签发的茶引!
他们要是被谏官盯上,爹爹面前可就难看了——到时候,他该怎么样?
太子想到这里,浑身就更舒服了,每一个毛孔都在缓缓张开,享受这初夏的暖风与晴日。
到时候,他一定会像一个最好的兄长那样,恭敬地请爹爹不要怪罪两位弟弟,他还要为呦呦求情……呦呦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一个无知的小女孩儿l而已……
有内侍轻手轻脚走进,忽然将太子的美梦惊醒。
“殿下,九哥来了。”
“他?”太子愣愣地问,“他来做什么?”
内侍低了头,言辞很谨慎,“他说,有小人去了兴元府,离间兄弟情谊,构陷国之重臣,他将小人带来了。”
赵构根本没有抬头去看太子,他知道太子什么模样。
细长眉眼,清隽面容,二十几岁的青年,偏偏脸色苍白得像是多少年没见过太阳。
真是怎么晒都晒不黑——尤其是今天,见了这个被捆来东宫的信使,他的脸就更白了,一丝血色也没有。
“都是这般贼子作乱,小人构陷其中,使大人相争!”九哥的声音像是气得发抖,但话音一转,气愤里又带上了幼弟对长兄自然的抱怨与撒娇,“呦呦年幼,不知当如何处置,因此给了臣弟,可臣弟岂敢自专而行呢?”
太子雪白的一张脸,冷冷地望着自己这个弟弟,待他抬起眼帘与他对视时,忽然又露出了十足的气愤:“贼子敢尔!”
他的声音突兀地拔高了一截,可声音里的怒气显得干巴巴,脸上的愤怒也那般不自然,像一张扭曲的面具。
喊过这一句,他似乎平复了一些自己的心情,声音也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温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