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真没发现霍云朝何时做了这件事:“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没告诉我?”
霍云朝嘿嘿笑:“我想着等我爹喷过药,看情况如何再跟你说。”
徐宁点点头,就要背着喷壶下地。
霍云朝拉住她,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问:“宁娘,是不是有人惹你伤心了?”
徐宁狠狠哭了一场,眼睛倒是没哭肿,出家门遇到马大娘也没被对方看出来,没想到会被霍云朝发现她哭过的痕迹。
霍云朝追问道:“宁娘,是不是陆氏又上门说闲话?”
“不是陆氏,是徐英。”
徐宁避重就轻回答:“徐英上门来讨要洗发水,我不想给她。徐英撒泼耍赖不成就说了些不中听的话。”
霍云朝给徐英记了笔小黑账,安慰道:“宁娘,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跳的蠢人,不值得你为她伤心流泪。”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熟练掌握“关你屁事”和“
关我屁事”的大招,即可从根源上解决掉九成九的烦恼。
徐宁瞥了眼人群中又羡又妒的徐英,直视霍云朝的眼睛,柔声说:“你说得对。我之前总觉得人无完人,徐英有点小毛病没事。现在我想通了,那股难受劲儿过了就没事了。”
霍云朝早就看出徐英人品不行,不是值得结交的人。
可他将心比心,不舍得在这节骨眼上说过于刺激徐宁的话,只隐晦提醒道:“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动了几下嘴皮子。”
徐宁听出霍云朝的言外之意,移开视线,岔开话题:“这喷壶怎么用?你教教我。”
霍云朝知道徐宁不愿多说此事,非常识趣地顺坡下驴,认真教她如何使用古代版喷壶。
徐宁上手快,效率高,她比霍天祥晚下田,却比他做得更好更快。
当村里人见徐宁背着喷壶下地,又是摇头叹息:徐家棺材子真是太傻了!
二十两银钱招个身强体壮的壮实汉子不好吗?昏了头招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无用书生,棺材子一个小娘们还得上霍家帮忙干活。
婚姻的本质就是一桩买卖,徐屠户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净由着棺材子乱来!
徐英听着周遭的议论声,联想到她很快就要嫁进地主家当大少奶奶,两厢一对比,红花压绿叶的优越感满满的,心中爽快至极。
徐宁喷完茶枯液回到田埂,霍云朝便迎上前来帮她
解下喷壶,转身从竹篮里端茶送到徐宁手中,道:“宁娘,你累坏了吧?来,先喝杯凉茶。”
徐宁没跟霍云朝客气,二话不说地接过茶杯,吨吨吨一口干。
她忙活这么久,出了一身汗,水分盐分流失得多,口干舌燥的。
“宁娘,要不要再来一杯?”
霍云朝全然无视掉那些围观群众的诧异目光,他心里眼里脑袋里全是徐宁,再没第三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