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燕奕歌抱着易淮,是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就径直进入了天枢院内。
易淮这一觉小小睡了两个时辰才醒来。
醒来时,他就把整张脸埋进了自己怀里,汲取着熟悉却又有些不同的气息,安心地喟叹:“做了个噩梦。”
燕奕歌抚着他的后脑勺,闻言皱起了眉:“什么噩梦?”
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易淮不由觉得好笑:“你不问我还不觉得,你一问……他们说得对,我确实是个容易多想的性格。”
燕奕歌一听见自己做噩梦了,想的就是是不是和他跟巫沉凝说了游戏的事有关。
譬如说遭到了什么警告。
燕奕歌见自己这个反应,便知晓不是他想的那样了。
所以他把人抱起来一点,让易淮的肩膀和他的肩膀相抵,脑袋微微抵在他的脖颈上:“那你梦见了什么?”
“……梦见易宁了。”
易淮任由他动作,额角靠在燕奕歌的颈侧,感觉到那一处的热源。即便是游戏账号这具身体,脖子也是脆弱的,薄薄的皮肉底下藏着颈骨,有点硌。
燕奕歌听到这个名字,便微垂了眼帘,没有说话。
易淮耷拉着眼皮,看着好似还没睡醒,嗓音里也带着惺忪微沙:“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噩梦。”
其实记忆里的堂妹已经很模糊了。
易淮自认自己不算是个重情谊的人,他的心和血都是半冷的,不然他也不会毫不留情面地对那些亲戚动手。
他跟现实世界里唯一的好友的关系也是若即若离的,原因在他。
他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这样会叫自己难过,也许只是因为他的心总是要比常人要冷硬一些的。
但……
易淮总是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在乎一些。
明白自己的意思,燕奕歌动了动手,宽大的手掌穿过易淮的发丝,贴上易淮的脑袋,将易淮的后脑既是托在了自己掌心里,也是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易淮被他摩挲得头皮发麻,脊柱的神经也隐隐散发着异样感,像是在被一只小小的蚂蚁胡乱爬着啃咬,欲要挣破他的身体而出。
易淮人就坐在燕奕歌怀里——他睡觉时,燕奕歌没把他放床上,就抱着他坐在软榻上,也没做什么,只是单纯盯着自己睡觉。
毕竟自己这张脸实在卓越,就这么看着都看不腻。
“……干什么?”
易淮避不开,只能微微缩了下脖子,仰着头,不太适应地问自己:“你这动作好奇怪。”
燕奕歌低垂下脑袋,两双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里流淌着不同的情绪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