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之恩义,远高于我。”
沉默良久后,宴云笺字句清楚,低沉而刻骨。
他知道她与众不同,但他还想再说一遍。
“此生不忘,决不背负。”
……
太子脚步匆匆赶到銮英殿时,皇帝正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给父皇请安。父皇,儿臣有一事……”
皇帝闭着眼睛,微微抬手:“你前日于宫中纵容你养的那头畜牲残杀宴云笺,险些伤了姜眠。你可知,一旦伤着她一星半点,会惹来多大的祸端?”
“你当姜重山是沈枫浒?”
沈枫浒是刚出征东南的晋城侯,他们当然不一样。
一个忍气出征,一个胜战凯旋。
且手中还有十三万雄兵。
太子忙弯腰拱手:“儿臣不敢,那日,儿臣是在自己的地界惩罚奴才,一时失察,竟让小十带姜眠过来……”
“小十与阿眠走得最近,有什么新鲜好玩的,都会拉着她一起,”皇帝淡声,“阿眠是小十带来的,小十又是被谁请去的呢?”
太子语塞。
皇帝道:“好好管管你身边的奴才。你是储君,不要让别人摆弄了你妹妹,又摆弄你。”
这话说的直白,太子一听便懂。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扑通跪地:“父皇……父皇恕罪!是儿臣鲁钝,竟未发觉身边有如此居心叵测之人,他们设下如此连环之计,是想利用姜眠挑的姜重山与皇室反目……是在恶毒至极!儿臣回去后必定细细追查,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皇帝面无表情听完。
一手扶额,半晌忽地低笑出来:“你也只能想到此了。罢了,去办便是。”
太子略有茫然,正待再说,皇帝却不想再提了:“你那日为何忽然向宴云笺发难?”
“回父皇,儿臣……”
“不要用此前那套说辞糊弄朕。”
太子低声道:“是。父皇,当时儿臣只是担忧,这次姜重山回朝婉辞所有封赏,所求只是想把他的女儿接到身边。但儿臣怕……他还想把宴云笺一并接走。”
“宴云笺到底身份敏感,还是谨慎些好。儿臣想来,他也受了多年折磨,不如了结了省心。”
“多年折磨……呵,多年折磨。这就够了么?他的孽就清了吗?”
皇帝反问。
“呃……”
皇帝又道:“姜重山不会的。”
太子迟疑:“可当年宴云笺刚出生之时,姜重山就一心想要将其带在身边,不惜和家族抗争,闹出多大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