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世丰一身黑衣,临到灵堂外侍女才匆匆为他披上孝服。
他无视武成帝的目光,径直走到棺木前。仪式还未结束,棺木也就还没有合上钉死,他还是可以看见里面的许槿熙。
慕世丰的眼神十分复杂,旁人亦不敢妄加揣度。他俯身靠近,低声唤她:“锦惜。”
武成帝面上不显,手指揪紧衣袍的动作却暴露了他内心的在意。
慕世丰没有再做些什么,而是认真的给她烧纸钱。他跪坐在蒲团上,一张一张纸钱地往火盆里扔。
“锦惜,你安心去吧。”慕世丰嘴里说着,“我会照顾好阿南……哦不对。”
慕世丰顿了顿,脸上泛起笑容,“阿南的亲生阿父已经找到了。”
他的眼睛里没有笑意,只有鄙夷,语气带了些许咬牙切齿:“锦惜,你应该很开心吧?”
武成帝忍着怒气,慕王却不愿意停下,还在继续边烧边说:“也是,毕竟那是你和他的孩子。”
“慕王若再如此胡言乱语,朕就只好让你先去偏厅歇息了。”武成帝语气中带着威胁,周围的侍卫蠢蠢欲动。
慕王瞄了一眼四周,将一整把纸钱都扔了进去,直接盖灭了一盆火。
“敢问皇上,臣说错了什么?”慕世丰冷笑两声,“还是说臣记错了,皇上没有强迫臣的妻子,皇上也没有册封他做秦王?”
此话一出,不仅武成帝的脸色白了又白,堂上人也都陷入沉默。
慕昉南冷眼旁观,并不打算出声。
院中的人都感觉局势似乎不大明朗,尤其是姜贵妃,直直攥紧了自己女儿的手。
看来昀儿说对了,今晚怕是要有一场血雨腥风。
只是,她们又要如何脱身?!
皇帝还在这儿,她们这些宫妃自然没有走的道理,但是她的妤儿还年轻啊……
“慕世丰,是不是朕这些年太过纵容你,你竟敢如此猖狂无礼!”
皇帝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毕竟慕世丰武将出身,他还是怕对方突然有些什么动作。
少年时他还能勉强同慕世丰打个有来有回,但二十年过去,他日夜积劳身体又怎么可能还扛得住。
“纵容?”慕世丰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季景梧,你的纵容是说你背着我和我的新妇搞在一起?还是把我的兵权收走?”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此刻,也注定走向崩裂。
“今日,这里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