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急忙表示受教,“是女儿未想周全。”说罢好笑道,“说起那吴氏……既想着巴结,却又怕被人看出来谄媚,所以总是一边搭话一边还摆出一副清高的姿态,那种样子,别说巴结人了,怕都要把人得罪光了。”
“这不是她常做的事情么?两头空。”清平县主讽刺的笑道,“她那儿子连个秀才都还不是呢,就钻营到我这里来了,倒是把县令狠狠得罪一番……想必如今正是焦头烂额,再对邵家二房腾不出手来了吧?”
“这么说来,先前邵三爷宠妾灭妻的事情难道是故意做戏给邵家大房看的?”高氏疑惑道,“这有什么好处?让大房放松警惕?”
清平县主却道,“我倒是觉得,前面那妾室可能跟大房有什么关系,然后邵三奶奶发现了什么,提点了邵三爷,让他反应过来了……”
“所以才突然对那宠爱的妾室弃如敝履,对邵三奶奶更加喜欢。”高氏恍然大悟。
若是知情人在此,定然会惊讶非常,这位县主竟然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清平县主抖了抖手中的画册,“听说这主意也是邵三奶奶出的,若真如此,哪个男人都该喜欢她,除非那男人眼瞎。”
“能用这种法子引开英王的注意,必然不是什么庸人。一个家族要往上走,可不单是男人有本事就能做到的,”清平县主趁机教导道,“有个拖后腿的女人,凭他再能干,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清平县主虽然还不相信邵元松对年若的喜爱是因为爱,但却对年若升起了兴趣,“你在看人这方面向来没什么差错。得空了邀请这位邵三奶奶来家里坐坐。”
这是表示把人列入考察对象的意思,若确认没问题,便会加深交往了。
高氏心中感叹,随着见识越来越多,她对自己这位嫡母的眼界和心胸也愈发的敬佩,对比强迫邵三奶奶嫁给商人之后还嫌不够,死命打压的年夫人,她真的非常庆幸生在了高家。
“那年夫人那边……”高氏忍不住问道,毕竟是一个圈子的,年家倒是其次,周家却是势大,以往面上也都过得去,大家都知道她厌恶这个庶女,他们这样大喇喇的直接交好,会不会有什么妨碍?
“周氏啊……”清平县主感叹一声,“那也是个拎不清的,也就是命好,碰上年正宏那个性子软的书呆子了,否则,就她那点手段……”
高氏对年大人并不熟悉,因为关心年若的关系,也好奇起来,“母亲认识年大人么?”
“还行吧,见过几次,当年在国子监的时候,是你舅舅的同窗。”清平县主回忆道,“人倒是温和,就是过于温和了,显得没什么主见,要是配个温柔的媳妇,定然是家庭和美,可惜啊……”
“周氏强嫁给他便罢了,婚后也是一副霸王性子,性子硬还自以为是,什么都要拿捏,我看年正宏这辈子唯一强硬并成功的一回,便是纳了年若的生母谢氏。所以她就过不了那一关了……”
清平郡主冷笑,“还自以为聪明觉得自己装的好呢,殊不知,一个嫡女就把她暴露了个彻彻底底!”
高氏想到宴会当天见到的年茜也不由皱眉,“那位贺大奶奶的心胸和教养同年氏简直是两个极端。”
“有那么个蛮不讲理,又什么都要为她出头的娘亲,能宽了才怪。”姬氏一针见血的道,“你看着吧,即使抢了那一门好亲事,就凭那姑娘自己,也永远过不好,再好的牌都能叫她打烂了。”
“不过是当年侥幸站对了队伍的破落户罢了,脑子全没用在正经地方”清平县主淡淡的道,“这样的人哪里值得我们忌惮了?”
“听说这次她去了百日宴也是打听消息的?”清平县主勾了勾唇角冷笑,“说不得她现在就做什么蠢事呢……”
虽然“不出门也要知天下事”是她们这些世家高门女子的必须的修养,但嫡母今日的一番剖析还是让高氏发自内心的敬佩,听到这里下意识的问道,“什么蠢事?”
“‘不着痕迹’的告个状,顺便把贵人当枪使,替她姑娘出个头之类的?”清平县主漫不经心的道,“自以为是的把别人当傻子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