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犹如黑色摧云般勇猛直前的士兵,祁子螭微微抬了抬右手。然后,在太极殿四周站出了早已埋伏多时的羽军。
“杀!”
他挥手下令,飞箭瞬间便如同蝗莽般铺天盖地席卷而下。
箭|弩刺穿西楚兵的铠甲,带出一大蓬一大蓬的血花。飞射而出的反刃刀与锁链,也不停地收割着立于太极殿上羽军的生命。
一名西楚兵被箭尖刺透脖子后,用手捂着伤口倒了下去。他的喉咙里不断地发出破风箱般的呼气声,整个人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然后被人一剑洞穿了胸膛。
一名羽军的胸口被反刃刀刺中后,从阁楼上翻落下来,跌落在地。他的喉间喷出一口热血,脖颈前伸,死不瞑目。
不停有人倒下,也不停地有人从地上爬起来。
温热黏腻的猩红将青黑色的石板染红后还不知足,恍若地狱中吃人嗜命的曼陀罗花,争相着蔓延向更远处,更远处。
突然,在浓烈的黑与刺目的红中,出现了一抹耀目的白。
一位白衣乌发的女子,手持反刃刀,在腥风血雨中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传闻,在遥远的西域,有一种只能盛开在污秽泥垢之地的白莲,生来便是为了化渡人间疾苦。
“陛下,顾子清,收手吧。”
她的声音明明那样轻,可是正在交战的两军却恍若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在两位统帅的示意下停止了争斗。
“锦葵(小姐)?”祁子螭和顾子清同时出声喊道。
“小姐,您怎么来了?”顾子清那双已经杀红了的眼瞬间变得清明一片。他想冲过去问个清楚,可是双足却犹如钉在地上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辜负了小姐的嘱托,没能保住西南的将士,他没有脸面去见她。
在台阶上一步步向高处迈去,锦葵那素白的脸上平静的不带一丝表情。
祁子螭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他明明听花采采与他说过,原来的锦葵已经死了,那现在,出现在太极殿门前的这人到底是谁?
站立在大殿最高处,锦葵将手中的反刃刀高高举起。
“所有西楚将士,听我命令,折刀!”
没有任何人质疑,所有西楚军士都扬起了手中的反刃刀。寒光凛凛,三十万把刀刃的光芒映亮了整片天空。
这是他们奉若神明的楚王,她的话,没有人会不从。
手指被反刃刀的刀刃割得鲜血淋漓,锦葵将刀折断后,两指合拢,在额前划出了一条赤线。
锦葵:“以赤尔□□义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