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子衿清楚,洛飞羽的心中有成立伟业的大抱负。见他每日虽在她面前强颜欢笑,实则背地里郁郁寡欢,便决定怂恿他去参军。
一边绣着锦布,林子衿一边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阿羽,听说城西那边在招兵,身份不限。只要是及冠的男子便可前去参与甄选,你可要前去试上一试?”
洛飞羽没有瞿国的籍贯,无法入仕。在这个战乱的年代,参军是他唯一一条能走上高处的道路。
背着林子衿为他亲手整理的行囊,洛飞羽紧紧抱着怀里的妻子笑道:“等我成为殇国的大将军,我就跟陛下为你讨个身份,然后添几处大房产,再生上几个胖儿子可好?”
抬手轻抚洛飞羽额前的碎发,林子衿笑着道:“好的,我愿意等你。”
而就在洛飞羽走后不久,就有人向官府告发说林子衿是瞿国的逃犯。
大堂之上,被当地百姓誉为勤政爱民的父母官拍案喝道:“你这女人本是瞿国的官妓,居然有脸面来到我殇国苟且偷生。我殇国境内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低贱之人的容身之所,这便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吧。”
三十两银子,她被知县和告发者联手卖进了炽殇阁。
林子衿本以为此生再不能与洛飞羽相见,可岂料有一日,殇国新封的忠武大将军来到了炽殇阁里,点名要新晋的花魁火儿。
就在那人推开房门进来的一瞬间,她看着眼前那张魂牵梦绕的脸一边笑一边哭,眼泪像决了堤的坝水般怎样也止不住。
将哭成泪人一般的林子衿狠狠地抱进怀里,洛飞羽眼眶赤红地温柔轻道:“傻姑娘,我回来了,快别哭了。”
***
醉春酒馆
祁子螭与洛飞羽坐在一处饮酒。
将杯中斟满,祁子螭开口道:“殇国国君想要派你出征伐羽。”
通过白日里花采采给他的情报,祁子螭稍加分析便明白了殇国打得是什么主意。
毫不犹豫地,洛飞羽答道:“是的。”
“这是在让你送死,”将酒水饮尽,祁子螭定定地望向眼前英挺的青年,低声道。
殇国没有能够支撑将士长线作战的国力,贸然出兵,必败无疑。
洛飞羽没有回话。
他又怎会不懂,新帝这是想要借羽国的手来要他的命。
可是这一仗,他避无可避。
“洛飞羽,殇国新主嫉贤妒能。你声望极高,又有军功在身,他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不会不清楚吧?”
“知道又能怎样?”洛飞羽的话里带着丝苍凉与自嘲。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却因喝得太急被呛得咳了起来。
半月前
走在吉颙宫外,他偶然间听到了新皇与宰相的谈话。
宰相:“陛下,洛飞羽是我殇国难得的将才,您此番做法怕是有失妥当啊。”
新皇冷笑一声,道:“我父皇把他从一个小兵卒,扶上到做一个大将军,我还要怎么信任他?我把兵权都给他了,结果他现在反过来指责朕的决断有错。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爬到朕的脑袋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