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鸣山的官职是没有资格参加小朝会的,是以翌日一直到听闻小朝会结束,他才前往御书房求见皇帝。
皇帝听闻是沈鸣山来了,眉梢微挑。
这位沈侍讲的才情和人品他是真的欣赏,但性子着实是固执了些。
昨日他磨了好半晌的嘴皮子,他却始终不愿将女儿嫁给晋王,态度十分坚决。
皇帝也知道此事其实怨不得他,沈家说起来还是被齐景轩牵累了,对方不愿就此搭上女儿的一生也能理解。
但他昨日方才拒绝,现在又找来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拒绝完了还要再跑到他面前把他儿子骂一顿吧?
皇帝心中不解,对通禀的内侍道:“宣。”
不多时,沈鸣山便踏入殿内,行过礼后直言不讳地道明了来意。
皇帝听了险些一口茶喷出来,不可置信:“你是说……你愿意将令爱嫁给晋王为妻了?”
昨日才拒绝,今日便反悔,未免显得有些反复无常,但比起女儿的性命,沈鸣山并不在意自己的脸面。
他点头道:“是,臣回去后与内子和小女商议了一番,觉得眼下让小女与晋王成亲是最好的选择。”
他没有遮掩地直接将昨日外面的事都说了,好叫皇帝知道他为何会改口,并方便提出接下来的要求。
皇帝对这些倒是有所耳闻,本来还想着要不要以沈小姐为饵,钓出那幕后之人,但沈小姐是受害者,又是沈鸣山唯一的女儿,他这想法就在心里转了一圈,犹豫着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所谓鱼饵,用好了自是能钓上鱼来。用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就罢了,可若还被人把鱼饵叼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届时且不说沈鸣山该如何恼恨,就是对齐景轩而言,也不是件好事,极容易被对方反手利用,说是他们为了维护他故意谋害了沈嫣。
皇帝有把握能钓上鱼来,却没有把握钓上来的鱼真是最大的那条。若把鱼饵舍了却只掉了个小虾米,那也没什么用,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个主意打消了。
眼下沈鸣山肯改口,他自然是再乐意不过,心中对沈鸣山的印象也更好了几分。
原以为是个过于看中名声的老顽固,即便明知女儿有危险也不肯和皇室结亲,但在女儿真正面临危机之时,明知对自己名声有损却还是毫不犹豫以保护女儿的性命为先,可见是个实实在在的好父亲。
朝中多少官员看上去夫妻情深家庭美满,实际真出了事,可能会累及自己的名声甚至仕途时,便会狠心舍弃了妻子儿女。
皇帝这些年见惯了这种人,一时看沈鸣山更顺眼了,觉得自己果然慧眼如炬,没有让这个人才被埋没。
他笑着便要应下这门亲事,并表示自己会给两个孩子赐婚,却不想还未开口,就听沈鸣山又道:“但臣有一个要求。”
皇帝此时心情甚好,什么都愿意答应,颔首道:“你说。”
沈鸣山道:“小女与晋王素无来往,两
人成亲实属无奈之举。臣请陛下答应,待将来事实得以澄清,准许小女与晋王和离归家。”
正笑得高兴的皇帝眼角一抽,心道还真被淑妃说中了,沈家答应齐景轩与沈嫣成亲的前提便是将来能够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