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乔素兰之前伺候葛文府的事,大家也都能看见,但凡是好人家,不可能迎娶这个不能保证清白的女子。
乔素兰只能点头。
只是她以为的后路,终于是奢望。
人人称颂铁汉柔情,可有几个真的有铁汉柔情?粗人有时候就是容易暴怒。
尤其是看到,新婚夜乔素兰没有落红的时候,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
即便是他残了,力气也不是一个女子能比的上的。在这里,没有人去为女子正名,落红并非贞洁的标准,尤其乔素兰年岁也长了,有没有落红的都很正常。
乔素兰算下来没过几年好日子,人都说苦尽甘来可有时候苦之后是更苦,她的一时不计后果的冲动,埋下了今日被打死的种子。
葛文府的信终是送到了京城,圣上下令废除女子二十岁后必须有主的律法,并且允了葛文府为乔素兰特意求的婚嫁自由,哪怕对方立了功勋,也不能强迫乔素兰去嫁人。
可到底是晚了。
那个让全朝女子获益的人,终是没看见往后的盛世。
而葛文府,到底没有去参加乔素兰的成亲宴。
有些事是没法控制的,若是乔素兰所为换成一个男子,许是会被人颂为大义,可偏偏是女子,就算她的功劳大于她本身的心思,旁人也只会揣摩她的私心。
若是葛文府去了,只会平白的给乔素兰惹麻烦。
因着葛文府这两日瞧着好像好些了,眼瞅也要过年了,章知贺跟着下头的人去置办年货。已经到了这个日子,就算现在启辰回京城也来不及了,还不如就在东平府过年。
等着他回来后,一眼便看见正厅的屋门是开着的,而葛文府就坐在桌案后发愣。
“虽说你如今身子好些了,可也不能这么作。”章知贺连忙放下棉帘子,快步走了过来。
反正都是大男人家的也没个避讳直接拉起了葛文府的手,试着他手凉的扎手,章知贺连忙叫人加点炭火,“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照顾不了自己?”
“章兄你说,何为情爱?”葛文府没有理会章知贺的念叨,而是突兀的问了一句。
章知贺抬头愣了一下,随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以为,许是因为乔素兰要成亲的事葛文府才会多想。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迫不来的。
“所谓情爱,入目皆山河,山河皆是她。所谓情爱,是思之若狂,念之难忘,是魂牵梦萦夜不能寐,是海味山珍口难尝。更是惴惴不安,怕她知晓又怕她不知晓。”章知贺说了很多,就是你喜欢她,会做很多不受控制的事。
喜欢或许会无法察觉,可是不喜欢却是清清楚楚。
乔素兰将来过的好与不好,皆与葛文府无关。不喜欢,并无错。
葛文府听了章知贺的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人人都说乔姑娘心仪于他,可是他却不知道何为心仪。他明知道,想救乔素兰之困唯有娶她,可是偏就这一条,葛文府如何也不能答应。
葛文府之前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却明白了,因为他有心仪之人。
那个人不能提,不能思,不能恋。
年少时遇见过惊艳的人,往后再好的人便难以入眼。
任何人不能替代,也不忍心让有人去占原该属于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