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是不多,也很少笑,见了施律也淡淡的,看上去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极少跟他单独聊天超过五句,和席觅微说话倒是多些,但很少聊些家长里短,更不讨论施家几房之间的勾心斗角。
拉着儿媳一起修剪完自家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她就抱着那只叫棉花糖的布偶猫和席觅微坐在一块吃点心喝下午茶,时不时聊两句,小半关于儿子,小半关于席觅微,剩下的话题多半就是棉花糖了。
至于施律他爹和施家其他人,照常在她这里没有半点排面,提都懒得提。
席觅微知道婆婆只是太久没有和施律亲近,心里又有愧、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便很主动地跟她说施律的事——虽然她自己对施律了解也不算多,不过每日朝夕相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是能聊上一些的,而且不管她说什么,只要是关于施律,谭鑫月都很爱听,施律的喜好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外表高冷、不苟言笑的婆婆每回都打着要给儿媳做饭的旗号下厨,饭桌上却总也能看见施律爱吃的菜;拉席觅微喝下午茶,小花园里却总要多摆一张椅子,分明是给儿子留的;走之前看似只叮嘱儿媳注意身体,却还是顺口对施律说一句“你也是”。
而且谭鑫月极有分寸,从来不会不请自来地去鲸山别墅打扰小两口,如果他们半个月没回家便道席觅微的工作室去看看她,让她给儿子捎点东西,顺便撸撸猫,看得出来很珍惜和儿子的关系慢慢便好这件事。
施律呢,虽然没说过什么,但和母亲见面的次数多了,大抵渐渐也能理解席觅微当时说的那句“你妈并不是讨厌你”,对母亲的行为也不再总是带着误解,态度有了明显的缓和,至少回了家,不管有没有看到谭鑫月,都会先找到她说一句“妈,我回来了”,走之前也一定要当面和她告别。
只是母子之间生疏了太久,还需要时间缓和,贸然太过亲近双方都会不自在,席觅微原先想着反正还有三年,等她和施律离婚,这对母子之间的裂痕应该早就弥合了,还把这件事默默算在自己的“功德”里。
眼下她和施律不知道是假戏真做还是日久生情,亦或是双向奔赴……反正是真的在一起了,三年后大概也不会离婚吧?
等等。
她扭头问正在停车的施律:“我们那个协议还作数吗?”
怕施律一时想不起来,又提醒道:“婚前签的离婚协议。”
“你说呢?”施律停好车,侧身来替她解安全带,咬着后槽牙轻捏她白嫩的下巴,“席果果,你有没有点正在跟我谈恋爱、不,做夫妻的自觉?我已经正式转正了,你还想着离婚?”
“不是,”席觅微略略红了脸,又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问,“那是不离了还是作废?”
问完了又觉得这两个选项没什么区别,还隐隐觉得某些心机深沉的人是不是预谋已久,早就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才跟她签那么不平等的条约。
“不离,作废。”施律没好气地将唇压在她嘴唇上辗转碾磨,将她的口红亲得小半张脸上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