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母亲难得清醒,很耐心地安慰他,说“没关系,已经很好了”。
楚痕把粥喝下去了,苦的,比当年糊得彻底的那碗还要苦。
之后一直等来信,盼了三天,终于等来了一封。
写信人却不是陆伏烟。
第章“这么迫不及待啊”
茶馆——
“……奈何天公不长眼,屋漏偏逢连夜雨,拦路贼一贯而出,将这书生盘缠缴了干净,身无分文呐,前路万里呐,诸位说这书生该如何进京,如何一展抱负啊?”
矮小桌案后,说书人抑扬顿挫,此时扶额叹息,面色为难,成功将堂下听客的情绪调动起来。
啪——
惊堂木落下,召回听客发散的思维,老人缕了把花白的胡须,手指朝半空重重一点,扬声继续。
“恰在此时!马蹄声起,尘土激扬,贼人见势不妙,仓皇逃窜,马车悠然而至,垂帘挑起,探出一天仙女子,那女子肤白如雪,柳叶弯眉,朱唇开合,道出一声婉转秒音‘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难处?‘”
老者掐着嗓子学女子腔调,引得堂中哄然一声,笑声四起。
“切,真没意思,”容迟把雅间的帘子放下来,失望道,“不是说今天讲权臣和质子的爱情故事吗,怎么还临时变卦,这书生小姐的故事都讲了多少年了,他们怎么还没腻。”
颜喻正饶有兴致地沏茶,回道:“我说你怎么突然有兴致拉着我来听书,原来是等着看我笑话呢。”
“对啊,”容迟一屁股坐回凳子,“我可是看过那本子的,啧啧,不得不说,老百姓的想象力真的无穷,不然你看这书生小姐的故事,讲了多少年了,年年不重样,还一直有人买账!”
颜喻停下动作听了听,下面正好讲到两人一同回京,书生有女子接济帮扶着,越活越滋润。
一来二去间,两人私定了终身。
关系败露,女子的将军父亲不同意,屡屡阻挠。
老套到掉牙的故事,倒是讲得妙趣横生。
说笑声不绝,听者神色各异。
“他们知道这是讲的陆伏烟和楚修溯吗?”容迟探着脖子往下看,自言自语,“应该知道吧,毕竟以前可没人敢想女子当兵打仗。”
颜喻摇头:“这么多年,早改得面目全非了吧。”
那两人相遇相知时,他也才还是一个只知啼哭婴孩,所谓了解也只是道听途说,这么多年,故事早就在传唱中改了一遍又一遍,至于真相到底是何,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
“多么美好的爱情啊,最后还是形同陌路了,”容迟磕着瓜子,“果然,真爱难敌物是人非。”
他得出结论。
“这家的龙井还不错,尝尝,”颜喻把茶推到对面,漫不经心道,“万一两人刚开始就不是真心相爱,倒也对得上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