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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3页）

小窗投下的光影来到脚边，又慢慢遛走，窗外日月变换，又熬过了数个日夜。

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漆黑一片的走廊中传来脚步的声音，踢踢踏踏，楚痕心脏骤然发紧，又在勉强看清粗制的衣角时归于平静。

来的是一位看守牢房的侍卫，他攥着哗哗作响的钥匙，不耐烦地翻出一个，怼进锁孔。

“楚痕是吧，出去吧，接你的人在外面等你。”

楚痕盯着慢慢敞开的牢房门，那明明代表着折磨的结束，可他察觉不到丝毫的轻松或喜悦。

只有茫然。

侍卫见楚痕迟迟不动，烦躁地踹了下牢门，牢门撞到墙壁又反弹，发出刺耳的声响。

其余关押着的犯人听见声响，瞬间变得躁动，哀嚎变天，夹杂着辱骂。

楚痕默然起身，拖着脚步走了出去。

牢房的走廊很长，两边只有零星几盏顶着微小火光的油灯。

暗黄的火苗中像是圈着一层淡淡的蓝晕，照着两边往外抓挠的手，以及靠在木栏上拼命往外挤的脸。

那些人一声声叫唤着，索命似的。

楚痕浑然不觉，他抱着一丝微弱的希冀，慢慢加快了脚步，等看见光亮处，他又不敢往前走了。

侍卫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雪还没有化尽，正是最冷的时候，楚痕的手脚像是没了知觉，走得踉踉跄跄。

看清等在外面的人时，楚痕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倒是谈不上失望，毕竟心中早有准备。

“他们怎么把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了？”钱守看着与上次见面时判若两人的楚痕，不敢置信地问。

楚痕摇摇头，走到他身边：“你怎么在这？”

钱守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披风裹住楚痕，带人往外走：“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路上我再给你解释。”

楚痕点点头，随钱守坐上马车，走上回客栈的路。

马车上，钱守掏出个汤婆子扔到楚痕怀里，见人惨白的脸勉强好些，才交代了来龙去脉。

“其实就是五年之约到了，诸王都要派人来京城接自家儿子回家，因着有权有势的亲王的儿子基本上都死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公子，知道他们掀不起风浪，所以颜喻就同意了。”

钱守提到颜喻的名字，下意识看了楚痕一眼，想窥探点楚痕的反应，毕竟他来京城这几天，可听说了不少楚痕和颜喻的花边故事。

可惜他没能得偿所愿，楚痕很平静，只是黑长的睫毛垂下去，不可控制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