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好奇,一声不响,连个眼神都不愿给人的气恼少年在写什么。
“临北天骄,巧舌如簧,颜之厚矣,得之不惜,弃如敝履……”
司漠从泛黄的纸上第一排看去,一词一顿。
越往后念,越是哭笑不得。
也不知是气多一点,还是哭笑之情更甚。
他坐至卿柳身旁,想将这招人稀罕的宝贝揽入怀中。
卿柳不肯,气急得用目光怒瞪司漠。
这双含水带情的眸子终究生不出多大威慑。
但司漠还是止了动作,改做了用嘴哄人。
“宝贝。”
这又轻又低的两字,千转百回,像是认错撒娇,倍含宠溺。
卿柳见人这不知错,半点悔意都没有的样子,尽管耳朵尖已经红到彻底,仍不为所动。
卿柳板住脸,全身写满冷漠抗拒。
他紧抿着唇,提笔,又洋洋洒洒的在纸上添了一句刘克庄的《卜算子,片片蝶衣轻》。
“道是天公果惜花,雨洗风吹了?”
这句是全诗的末句,原译是如果说上天爱花,为何又用风雨摧残他们?
卿柳落下此句后,侧眸去看司漠,定定的眸光湿润出闪烁的星点。
这样的委屈,当场敲击进司漠的心口,给他闷痛一击。
着实不知,自己一时兴起,让他的阿娇生了这样大的误会。
这句不爱不怜,反将摧残的质问好生冤枉,又好生沉重。
司漠对着卿柳的眸光,没有分毫躲闪。
“夫失罪于卿,乞蒙见恕。”
他言语诚恳,满腹珍重,眸中望向卿柳的情意满得都要溢出。
卿柳受不住,低垂过头。
因而,这次,司漠握向卿柳提着毛笔的那只手,没有被拒绝。
趁着卿柳羞意入心,红霞扑面,做不得抵抗,司漠再度大着胆子,手腕发力把人整个抱入身前。
他握着卿柳的手,控着那只笔在对方句末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