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做阿玲自然有做阿玲的快乐。话说出去,就像鲜血淋漓的刀子,割伤别人,也捅伤自己
金静尧:“我说话难听,你说话很好听吗。
话虽如此,他竟然没有生气,好像他也变成周竟,变成一座死气沉沉的冰山。
年轻男人动作平稳地,继续推着轮椅向前。轮椅摩擦着地板,发出一种生硬而滞涩的声音。
黎羚有些嘲讽地说:“那可是陈飞啊,金导演,你不是也要陪他儿子吃饭,配合他拖家带口来探班,有什么差别。。。。。金静尧说:“我以为你想见他。
他停了一下,才较为冷淡地说:“你以为我高兴让不相干的人来我的剧组。‘
黎羚突然僵住了。
“还是说,你把他也忘了。”他继续道,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说的是“也”字。
一张唇舌织成的、看不见的网,已经从头到脚将自己罩住。
黎羚脸色发青,声音也低下来:“你知道?
金静尧语气更冷了,反问她:“我为什么不知道。
“九年前,你是何巍千挑万选出来的‘何女郎’。可惜,片子没拍完,他突发心梗去世,你也背上天价违约金,从此一蹶不振。他的用词十分精准,几乎像是一篇没有感情的媒体报道,
而诸如此类的话,黎羚过去曾读到过太多。
这已经是最客观公允、最不让她感到难堪的描述。
但“何女郎”这个词还是让她觉得十分恶心
金静落:“违约金还了很多年吧。
黎羚扯了扯嘴角:“还好,一年拍几十部网大而已,来钱来得很快的。
“你浪弗了自己的天赋。
”谢了。”黎羚说,“天赋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
这样进行了一番心平气和的对话,每个字竟然都像是很钝的刀子,将黎羚的心血淋淋地剐开
是了,她想,他为什么不知道。
这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要说的话,至多是一具爬满蛆虫的尸体。埋得很深,面目全非。但如此想挖,总能挖出来一星半点。月光从厚重的云层里挣脱出来,赤条条地照着大地。黎羚注视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肤色近乎于惨白。她像说着什么废话,又感慨了一遍:“原来你早知道啊。
她生出一种被剥-光的错觉。如同自己是一条翻过肚皮的鱼,裸-裎地陷在网里。
有许多问题可以问他。什么时候知道,怎么知道。知道多少,相信多少
但最终黎羚只是说:“所以,金导演,你会选我拍这部戏,是这个原因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金静尧垂着眼,几乎有些嘲讽地,“因为你演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