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是?”陈以容不知此信由何人寄与太子,生出几许迟疑。
太子看出陈以容的迟疑,解释道:“这是近日本宫所得密信,是在揭举丞相贪污受贿之罪,桩桩件件天理难饶,最深恶极罄竹难书。”
萧嘉淮仔细翻阅每一封信件,逐渐眉头紧锁:“果真是狼子野心。多年贪污银两建那清音坊,为的就是助三皇子笼络群臣,他日把持朝野。”
他警惕心渐起,复又抬首道:“那斯竟敢如此大胆,恐怕是不久便要有所行动。皇兄,我们不可坐以待毙,需先他一步行事。”
笑面虎,袖中刀,笼络人心,睚眦必报。若放任这等窃食俸禄的淄蠹留于朝廷,插圈弄套掎挈司诈,不知会迫害多少良臣贤子,又有多少黎民百姓流离失所、花落人悲?
陈以容平生最憎贪官污吏,遂冷笑一声:“这丞相的位置他坐得够久了,是时候将其斩草除根,让位贤德!”
在岑州五载,他见识过爱民如子的知州。因战乱纷扰,怜百姓苦寒,故而一生清廉。朝堂赈灾之粮,那位知州从未克扣过半分,亦时常拿出陈年积攒的薄弱积蓄,救济无处可归的流民。
那位一城父母官,更让陈以容坚定保家卫国的决心,更让他心系黎民。以至于回归京城后,立誓要为忠君之臣,护佑大齐百姓安宁。
将这丞相与知州两相对比,陈以容更觉那丞相不配为人。
他将茶盏重掷于案,眸现寒光道:“如今这白纸黑字的罪行便是物证,必能定谳小人,叫他踉铛入狱,或一命呜呼!”
“话虽如此,可多年来,为避父皇猜忌,本宫与朝中重臣私交甚少,此事恐会不易。”太子想到此处,便生出慨叹。
“且丞相深得父皇信任,势力遍布朝野,错根盘节,若我等贸然相报,恐遭父皇怀疑,落下钩党的口舌把柄。”
到底是他曾经顾虑太多,竟让旁人在此事上钻了空子。若是这些年来培养自己的一方势力,也不至于到今日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
陈以容对此事倒是满不在意,因他背后是纪国公府。
他凛然而言:“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此事,臣的父亲必会鼎立相助。”
萧嘉淮忽而忆起,那时他们分别被禁足于府邸,纪国公陈呈曾深夜来访,对太子道过忠心。
可那陈呈虽是开国功勋之后,但在朝中却无实权,若是与他们共趟这混水,恐会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借机弹劾。
等等!朝中?
大齐广开科举之路,一试春闱奔驰天下士,尽揽九州千里马,皆为朝堂所用。文景帝爱才惜才,凡是从谏如流、德才兼备学识渊博者,皆可入仕为官,做那皇都名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