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鸣山一颤,声音几乎都要破碎了:“阿行哥哥……”
“别他妈这么叫我,快吐了。”赵行制止他。
洛鸣山嘴唇动了动,有些艰涩地喊他:“赵哥。”
赵行直视他的眼睛,再次问道:“是我推你下去的吗?”
世界变得安静了。
这里没有窗,也没有风。
空气中只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呼吸声。
除此之外,一片静滞。
“……赵哥,对不起。”
静滞忽然被打破。
洛鸣山脸色惨白,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滑过脸颊,掉落在地上,他小声说:
“梁……梁小胖说,你要走了,走之后就不会有人再罩着我,如果……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会弄死我的……”
梁小胖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儿,又胖又壮,又蠢又坏,却从没打赢过赵行。
赵行将烟蒂揉碎在手心里,滚烫灼热的感觉堪堪让他没有失去理智。
赵行最后一次开口:“所以,是我推你下去的吗?”
“不是。”洛鸣山垂下头,一字一句地说出迟来的真相,“阿行哥哥没有推我。是我自己故意滚下去的。”
“砰!”
理智再次崩盘。
赵行站起来一脚将铁桌踹倒,发出轰隆一声响。
赵行发了狠,拉着洛鸣山的衣领把他拽过来,按着他的头就往墙上撞。
……原来不是我推的啊。
赵行简直想笑。
一年的“教育生涯”。
三百六十五天的“悔过”。
千千万万遍的“妈妈我错了”。
数不清的“问题儿童行为矫正治疗”。
到后面,连赵行自己都分辨不清他到底有没有推人了。
难道真的是我推的吗?是我推完人之后忘了吗?
毕竟妈妈说我是一个坏小孩。
七岁的赵行想这些问题几乎要把自己的脑袋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