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八方面军的长官熟悉,也请他们来铭新池洗个澡呗?我全程免费,伺候周到,洗完澡,八个碟子八个碗伺候,行不行?”
陈宝祥大吃一惊,冯爷这样说,等于是承认了他和八方面军之间的关系,如果能请到高官,关系肯定不一般,而且冯爷这种打算,简直是刀头舔血。
他想把各方面的势力全都融合于铭新池,让自己的江湖地位进一步提升。
看起来,冯爷做每件事背后,都有其它想法,跟普通的买卖人完全不同。
陈宝祥摇摇头:“冯爷,我就算认识,也只是认识小兵,跟那些长官毫无关系,怎么可能请得到他们?你的江湖人脉比我强很多,就算你能请到,我也请不到。”
他一口回绝,就是不希望冯爷盯上自己。
对方老谋深算,两个人交往,受害的一定是老百姓。
冯爷哈哈大笑:“老陈,干万别误会,我不是要抢你的朋友,也不是要夺你的人脉,只是铭新池现在越做越大,我觉得有点力不从心,必须请人进来帮忙。既然我已经投资了你的大饭店,那你反过来帮我铭新池做事,我也给你佣金,咱们两个相互合作,岂不是好上加好,亲上加亲?”
冯爷大口吃着包子,满嘴流油,只不过他的眼睛就像老狐狸一样,看着陈宝祥,所以,陈宝祥任何表情变化,都被对方尽收眼底。
陈宝祥只好吃包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的确认识八方面军的高官,但想把周军师他们请来洗澡,简直是笑话。
人家那些长官,做的都是刺杀日本天皇那样的惊天动地大事,跟铭新池根本挂不上钩。
“冯爷还是别说了,我没有那个本事,你还是另找高人。”
冯爷再次笑起来,连连摇头:“老陈,你这是捧着金碗要饭,辛辛苦苦经营米饭把子肉,那才挣几个钱?告诉你吧,我请北平的高官过来洗澡,中间人拿一百个大洋,来一次一百,来十次一干……咱们之间是好朋友,我绝不会亏待你,你请八方面军的长官过来洗澡,每次一百块。”
陈宝祥倒吸了一口凉气,按照这个价格,铭新池背后的资金无比雄厚,竟然能够一百银元一份,直接往外支出。
济南城这么多大小商号买卖,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具备冯爷这样的胆量,下这么大的血本。
冯爷哈哈大笑,他看到陈宝祥吃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妙计又奏效了。
“老陈,好酒不怕巷子深,其实,反过来说,好酒也怕巷子深。我想把铭新池打造成天下第一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但我相信一定能做到。铭新池刚刚开业之时,目标是华北第一池,只过了一年就做到了。如今,北平、沪上、广州的大买卖人,到了济南,总得来铭新池坐一坐,泡一泡。如果成了天下第一池,美国、英国、意大利的大人物到了这里,岂不也是要到我的铭新池来洗个澡,尝尝鲜?到那时,我把价格提得高高的,皇帝般的享受,让他们拿多少钱,他们都愿意,本地的大商人更是趋之若鹜……”
陈宝祥感叹,冯爷敢想敢干,这些话别人听都没听过,更不要说是想了。
看来,冯爷背后真有高人,能够为他出谋划策,指明方向,而陈家米饭铺始终只是小买卖,也是因为没有名人名家指点。
陈宝祥陷入沉思,冯爷一直吹嘘下去:“老陈,只要你把八方面军的人请来,我再把南方军和日本鬼子的人请来。大家在一个池子里泡澡,有什么话,开诚布公说一说,也许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陈宝祥更加吃惊,马上想到冯爷要做的事,就成了黑白两道江湖的和事佬,甚至有可能成为大龙头。
那些两军阵前拉扯不清的事,到了冯爷这里,洗洗澡,吃吃饭,打打麻将,几句话就说开了,然后两军对垒的严峻形势就不存在了。
“冯爷,如果你能做到这样,日本鬼子和南方军之间也能融合,那就太厉害了!”
陈宝祥情不自禁,再次挑起了大拇指。
“老陈,江湖不过是一场戏,你方唱罢我登台,没有谁能永远高高在上。你看,现在日本鬼子肆无忌惮,烧杀抢掠,但只要八方面军杀过来,围住济南城,弄一个煮饺子大会,日本鬼子就全完了。到时候,我出面调解,给他们一条路,这些鬼子多年来搜刮的黄金,岂不会给我留下一半,就等于是半座金山。所以,现在我几百几百大洋支出去,一定能收到奇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钱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