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啦?”
“你说呢,忙宜家我还能忙明白,你给我找的全是些不在专业范畴内的事,一边做一边学……”
许茴笑道:“所以你大半夜的把我吵醒,故意在这报复我呢,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我去欧洲见完朋友就回,都跟人提前约好的。”
许弈:“好像身上担子越来越重了,还没自由。手底下人越来越多,交际越来越复杂……又不敢掉以轻心,怕对不起别人信任。宜家又建了个大厂区,招五千人,瞬满。三万员工了,周边指望宜家吃饭的人更多,拖家带口的。门也不敢乱出,到哪都前呼后拥,我礼貌点别人不礼貌,不礼貌又容易被断章取义。在意是自寻烦恼,不在意怕因自己影响到宜家整体……还有感情方面各种困扰,这些天总容易失眠。”
许茴声音温暖了些:“你成功把我给聊失眠了。”
“失眠好,失眠就多聊会儿。”
许茴:“人能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做事做人只求问心就成,不强求。”
“我最喜欢听你说话。”
许茴轻笑:“你爹就很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他不感觉累。他认为他可以把家养好,把家人照顾好,对亲戚朋友能帮就帮是他自我的价值体现……可能是有滤镜,他是我迄今为止碰到过最纯粹的人。很聪明,不滥用。很顾家,有责任心,是理所当然的追求。他话不经常挂嘴边,用实际行动疼了你老妈一辈子。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怕,什么担子都能扛起来,理智睿智。但我不希望你成为他那样子的人,因为会让人心疼死的。我只希望你学一学他身上那股特殊的精气神,看待问题的豁达心境,认准一件事后的全力以赴。人性是没标准的,好的坏的也都是相对,活着的最终目的就是在一定框框内别给自个留下无法释怀的遗憾……”
“别瞎想,论瞎想我最有经验,内耗那么多年,一点用没有。昨儿在网上看个话题,问最想回到哪个年龄。我想回到刚记事儿那会,外面下着雪,我躲在你老妈怀里看电视,你爸没事在屋里瞎转悠着找事做,一会扫扫地,一会问我俩晚上吃什么……我想从那阶段就跟他说每个人都不应该为了别人去活着,想疼他,照顾他。除了你老妈,没有人知道心疼他,所有人都在依赖依靠他……他也是不懂事的时候家庭好到了极点,一懂事父母就都不在了,连学业都没办法完成。”
许弈被她的话轻而易举带了进去:“她跟我也说过,是因为去外头蹭人家电视看冻感冒了,他第二天就买了一台搬回了家。”
许茴:“她跟你说过的次数肯定没跟我说过的多,最喜欢告诉我她老公如何如何疼她,对她有多好。在自己人身边就一小孩脾气,爱显摆……把我给害的成年后一直拿他当模版在找对象,唉,一言难尽。”
许弈失笑:“有些人一成年看到的全是父母缺点,你看的倒全是闪光点。”
“你老妈自己说的,她年轻时家庭好,人漂亮,有学问,思想还前卫。那年代相亲都未必能见到本人,她就已经有自由恋爱的思维,一见你爸误终身,简直是死缠烂打不顾影响……你想那啥年代,她敢当全厂员工的面去给你爸送饭。你外公外婆为此气的把你爸开除,赶出了厂子。她不死心,打听到他住址,啥也没带就只过去了个人……明着就告诉父母,反对没用,不嫁他是不可能嫁出去了,名声彻底没了。”
“我最喜欢听她讲这些事,咋也听不厌烦。是我没福气真的做他们的女儿……基因不信都不行,你看看你,咋被他们娇惯纵容也没像我一样走偏。”
许弈:“你确实走出来了,以往谈这些事每次都崩溃。”
许茴:“得谢谢你啊,你让我勘破了自我,看透了许多绕在眼前的谜障。所以小弈,我心甘情愿的愿意做你永远的退路,无论别人如何看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这人很守诚信,那么爱你父母,发誓不再回家都坚持了好几年……尝尽孤独,没对他们说过半句软话。”
许弈:“你先别做我退路了,倒是赶紧回来呀。”
许茴笑:“说了嘛,去看看老同学们,都约好了。我睡了啊,困的要命。”
许弈叹气:“我也接着忙事去,等会法务团队会过来,得带他们去跟国汽的人见面。谈妥后林镇还不让走,非让我参加签约仪式。”
许茴记起点他刚刚的话:“你别惹他闺女,林镇这人据说是个女儿奴,做人还不拘一格。永安当年多糟乱的环境,林镇跺跺脚,诸邪退避!他要一旦看你不顺眼,有的是让你吃苦头的招,孙东裕都帮不了你。”
“是他闺女现在要惹我,我是进退两难。进得罪人,退也得罪。”
“活该!”
许茴笑着斥了一句,跟着又道:“逗你玩呢,谁都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你是能让郑老爷子都出面的人,还是贺川小舅子。没错,很多人都猜我跟贺川关系不正当,心歪!!记得去哪多带几个人,树大招风,情敌又多……”
“知道了!睡你觉吧,我去机场跟员工碰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