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吟颇为赞同地点头。
复又问,“有同学知道你和校长的关系吗?”
“没有,”商从洲声线如山涧雪清冷,“表叔不常在学校,而且我爷爷特意叮嘱过,如非必要,我俩在学校里当个陌生人就行。”
书吟莫名想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
她画了个淡妆,莹白的皮肤透着层浅淡的红,像是枝头初绽的桃花,粉嫩娇俏。细长的眉眼弯着,如钩吊心。
“笑什么?”
“就……你爷爷说的话很有意思,当个陌生人。”
“有次应酬,我遇到爷爷,他和下属在一块儿吃饭。我都想过去打招呼呢,他边上的秘书给我使了个眼神,让我滚得远远的。”提及此,商从洲不无叹气,
惆怅无奈的口吻,“他对我从商一事,还是有不满的。”
自古官商不同道,倘若被有心人看见,传出官商勾结的言论,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霍氏自商从洲加入后,再没有与政府有过任何生意上的往来。政府的合作是块香饽饽,两方受益,然而怕有闲言碎语,霍氏还是绕着走。
哪有什么亲兄弟明算账?倘若都真心为对方着想,账算得糊涂点也没关系。
“他有反对过吗?”
“没有,只是偶尔会遗憾吧。”
毕竟曾经商家为商从洲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建立了那么多盘根错节的稳固人脉,哪成想商从洲会遭遇意外。
商从洲的爷爷并未对他放弃从政改为从商一事发表太多意见,然而商从洲知道,他心里必定有诸多遗憾。不是因为付出的心血,而是因为商从洲的遭遇。
“如果你当外交官的话,我是不是能经常从电视里看见你?”书吟一双眼很亮。
“非得在电视里看我吗?现实里看我不行吗?”
“……不是那个意思,”书吟笑着,“就是觉得,如果你当外交官,也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外交官。”
“或许吧,谁知道呢?我不会美化我没有走过的路。”
校园里一片寂静,到处落着未消融的雪,春风濯洗寒霜。
走着走着,路过露天篮球场。
书吟目光绵柔:“我有次在这里遇见过你,你还记得吗?”
出乎意料的,商从洲说:“记得,我同学让你帮忙捡球。”
书吟喜出望外:“你居然还记得。”
商从洲无奈:“我说过,我记得你,书吟。”
在你知道的,不知道的许多事里,我都记得你。
书吟问他:“关于我的事,你还记得哪些?该不会有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