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个收银子的手势,暗示自己要拿钱买消息。
然而他心里门儿清,不说那边的丫头了,就是自己关系不错的富贵儿,那嘴也闭得紧呢,能问出来个什么?
左右他是围房的太监,不跟着主子走,遇着个手松的,就想着套点儿钱花花,也瞧着能不能往上爬。
宫女也是十七八岁的人了,当了五六年的差,哪还不知道这起子太监心里想的什么?
按理说做宫女的,不会不希望自家主子好,谁都盼着自己伺候的主子能飞上天做凤凰,自己等人也跟着鸡犬升天呢?
起先她也这么想,直到后来马常在不痛快了,就拿她撒气,撒气还没完,嚷嚷着等她成了嫔主子,就早晚把她们都退回内务府,另从家里挑合适的丫头来侍奉。
就是有再多的忠心,也被嗟磨完了,不如另寻出路。
她想着,俏生生白了那太监一眼:“我去回了主子,你小子攒了这么多家当,回头攀上了高枝儿,也别忘了姐姐我啊。”
太监对着她笑:“那哪儿能啊,忘了谁都不能忘了姐姐你。”
里头马常在听说又要钱,面上不耐烦,却从怀里掏出钥匙来给了宫女。
“谅你们也不敢糊弄我,叫他好生打听着,及时来回话。”
“主子,马常在那边又来探听消息了。”
六娘去宫女处送了一趟布料回来,就遇上了马常在那边的太监说话。
刚一会来,她就把话报给了攸宁,还拿出了太监用来贿赂她的一块小碎银子。
攸宁画着东西,闻言看了眼,还没她小指甲大的那么点银子,于是笑笑道:“你自个儿拿着吃点心吧。”
六娘笑得眯起了眼,拉着桂娘道:“我请姐姐也吃。”
桂娘看了就笑:“你信不信,马主子给他的是他给你的十多倍。”
她细细解释给了六娘听,对门的马常在为人如何,大
家都是知道的,财大气粗,着人探听消息定是要给足了银钱的。
只不过底下的人有自己的心思,连续几回在攸宁这里碰了壁,回去也不说实话,反而借着这个继续贪钱。
“这样敢以下犯上,欺骗主子的人,一时确实能得了好处,可若换了个主子被识破,就少不得要挨上几十板子,发配边地做苦活。”
桂娘之所以这么说,倒不是没话找话,而是在教六娘宫里的道理。
如今六娘不为所动,是因为攸宁给她们的比马常在多,可若有一日别人给的要更多呢?
她自来了这里和六娘处的好,也就希望她日后能够安安稳稳过日子,别为了一时的好处就做出对主子不好的事情。
毕竟背主的人,轻易没人想用。
而至少目前看来,主子心地好,待下人再和善不过了,在这里伺候的日子不知比别处好了多少。
且主子里平日表现得温和好说话,万事不掺和,似乎有些软弱的性子,可在桂娘看来,主子非但不软弱,还很懂得如何收服人心。
就拿外头跑腿的富贵来说吧,太监自小入宫,摸爬滚打着混过来的,能到主子跟前的都不是简单人,起初主子待他好,他瞧着也特别感动,跑腿也尽心尽力。
但也就是这样了,一点不出格。
而自打主子得了那么多赏赐,成了常在后,才露出搬去后宫时想带着熟悉的人去伺候的意思,富贵就开始自己发力讨好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