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徐贯走出来,举起笏板行礼道:“陛下,此乃方士之言,不可信也。”
朱祐樘没理会徐贯的话,指了指下面道:“票拟呢?”
奏疏少了条子,显然票拟是被司礼监给抽走了,票拟的内容大概也跟徐贯的话一样,都是“不可信”,而奏疏既然压了多日也没报上来,说明从通政使司到内阁,再到司礼监,先前都没太当回事。
这么大的事,听一个方士的?莫不是疯了?
再说了,出了事,谁来承担责任?
要不是病急乱投医,戴义也不会逞强,其实这也体现出了太监跟大臣的区别,太监是为皇家利益着想,而大臣则是服务于朝堂的稳定。
戴义被皇帝追问,于是从怀里把内阁的票拟也摸了出来,交给朱祐樘。
朱祐樘看过后,脸色倒也没什么变化。
“在奏疏中,还提到,以一种药剂,割破手臂将之涂抹,或可令接触病患者不会发病,药剂将会由成国公次子朱凤带到京师。此药必须要在庚子日前,也就是后天初七前用方有效,否则……”戴义的话,没有全说完。
药的确是朱凤带过来的,这就是张周的算计。
如果是让传驿的人也把药送到京城,即便被采纳了,小公主早用不发病,那谁还会知道这药有用?人家都会觉得小公主本来就没病。
不能广而告之的同时,还会让张周和朱凤背上损坏小公主身体的罪名。
所以张周要的是小公主发病,但不严重。
只有这样,张周才能全身而退,甚至有功。
内阁首辅刘健听不下去,走出来道:“陛下,目前公主并未有发病迹象,不可听信此等言论。更不能毁伤公主千金之体。”
朱祐樘环视现场一圈,道:“成国公何在?”
朱凤的老爹,目前在京城为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领三千营管操的朱辅,一脸懵逼从人堆里走出来。
朱辅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还能跟自己牵扯上关系,他走上前行礼道:“陛下,臣对此事……完全不知。”
这话,就好像捅了儿子一刀子,这时候说不知,是因为朱辅也不想跟这种事牵扯上关系。
小公主啊……
那可是皇帝的心头肉。
我们成国公府爵位稳定,不需要这个来获取什么功劳。
谢迁走出来道:“陛下,以臣看来,若只是成国公之子听了方士之言,而贸然上奏的话,就算是被方士言中一些事,也或只是无稽之谈。”
戴义道:“谢阁老,此事上奏中,并非只有成国公次子一人,还有一名南京国子监姓张的贡生,联名上奏。”
谢迁好似打趣一般道:“一个贡生的话,如何取信?”
戴义看了看在场之人,补充道:“在今年南直隶乡试中,此张姓贡生,已考中解元。”
“啊?!”
在场大臣又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