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看过之后,感慨颇多,放下罪己诏道:“真是都说到朕心坎去了,不知为何,这些话却好像一直在朕心中盘旋,未成细文,却被秉宽他一一道来,如朕心中蛔虫一般,挠人心坎哪。”
旁边几名太监听了,心里都在震惊于张周揣摩圣意的神奇。
这要是被张周当了官,那以后还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符合圣意?还有内阁大臣和司礼监太监什么事?
萧敬又拿出一份东西道:“陛下,这里还有张解元所上的一份奏疏。”
“奏疏?”
朱祐樘皱眉。
按照大明的规则,除非边关急奏,不然是不能上密奏的,但也不是每一份奏疏都需要关白于内阁让内阁拟票拟条子,也就是说不是所有的奏疏都能为内阁几名大臣所看到,总会有很多奏疏会直接呈送到司礼监。
但像张周这样,不过是个举人,却不经通政使司和内阁,由萧敬直接呈递密奏,却属于例外。
朱祐樘点点头,拿在手上。
萧敬紧张起来。
连刚才出去接萧敬进来的戴义,也都是一脸拘谨,显然这奏疏中是提到了什么很重大的事情。
朱祐樘打开来看过,面色不动,却好像很快看完,将奏疏合了起来。
“这份奏疏,除了所写之人外,还有其它的人看过吗?”朱祐樘问道。
“未有。”萧敬很诚实。
虽然他知道里面大概的内容,但他知道避讳,作为亲身涉案之人,为了避嫌他不能直接阅览里面的内容,否则就有串通嫌疑。
但其实就是串通让张周来给他免罪。
“嗯。”朱祐樘点点头,再未说什么。
戴义问询道:“陛下,可是那位张解元,又预言了什么事?”
朱祐樘坐回龙案之后,神色平静道:“没有,他只是劝说朕,要以朝廷的安定为先,不要将李广之死牵连扩大,在朝廷多事之秋容易令朝堂混乱,如此将有违上天恩恤万民的初衷。”
戴义听了,心里更加紧张。
除了萧敬会给李广送礼之外,他戴义也会送,先前六部等衙门的运作,都是靠司礼监挟制完成的,说李广收礼……他戴义其实也分得不少。
要不是他们这群人屈从于李广的淫威,不得不为李广办事,怎会出现朝中那么多大臣都要给李广送礼的情况?
皇帝要严查,他戴义也跑不了。
朱祐樘好像突然非常疲倦一般,用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戴义提醒道:“陛下保重躬体。”
朱祐樘道:“从昨夜到现在,朕经历了那么多事,心力交瘁,还怎么保重?李广尸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