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那时候,她们二人之间的气运尚未被完全调换。
而今天,阮青络便是想在地牢底部,旁人难以觉察动静之处,动手彻底换走最后的气运。
周遭符文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头顶上,金云中的黑色残云被抽出,翻滚在墨色云层中的金线也被缓缓剥离。
“哈哈哈——”阮青络忽然发觉自己又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我知情又能如何,从今日起,我便是真正的气运之子。”
“你疯了!”
桑昭气血上涌,手中掐诀撞上符阵,却被死死困住。
两人头顶上的云层翻滚地愈发剧烈。
“你可知天道之子身上背负着拯救三界苍生的命数!执迷不悟,只会酿成大错!”
“桑昭!”阮青络的语气变得阴狠,“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凭什么我一出生便要背负厄运,凭什么你受天道青睐!”阮青络仰头,只见被剥离出的气运缓缓涌动向该有的归宿,她倏然笑了,“凭什么我要认命?现在一切都是我的了!”
“三界苍生我自会守护,次次轮回,你便好好在阴沟里万劫不复。”
桑昭手中的法诀一遍遍被符阵击溃,始终无法突破。
当掺杂在黑云中的最后一丝金线融进阮青络头顶的祥云中时,那一抹带着电光的黑云也融进自己头顶的云层中。
各归其位。
霎时间,符阵中的红光尽数散去,连周遭浮动的符文也骤然消失,仿佛从没有存在过。
云层消散,小小的牢房内灵气和魔气激烈冲撞,桑昭手握长剑,直刺阮青络。
阮青络唤出本命剑,剑光闪烁,白光阵阵,若不是牢房中有符阵限制着,只怕顷刻间便会被这强力摧毁。
桑昭大乘期的修为极具压迫感,但阮青络身边有法宝相护,一时也没落下风。
“师妹,我不想跟你打,再不去看看那瘟魔,他恐怕就要被烧死了。”阮青络笑了,尾音上挑,有愉悦也有挑衅。
桑昭一怔,回过神,声音清脆,“在其位,谋其事,身负天道气运,你最好言出必行,为三界苍生谋求生机。”
阮青络没有回话,挥袖打开石门,提气离开。
背后的石门重重合上,声响巨大,此后牢房中死一般寂静,收回目光,桑昭快步上前将长老手令放入内间牢房的门锁上。
刚一出石门,阮青络迎面便撞上杨久安站在幽深的长廊上。
“师弟,你怎么在这儿。”
阮青络神色冰冷,回首看了一眼身后已重重合上的石门,再看向杨久安时,已经冷静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