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难的!”赵母大声反驳,连旁边的悠悠都不自觉地捂上了耳朵,“老二,你去把板车拿出来。”
赵母这边刚吩咐完,赵军已经把板车推了出来,傻乎乎地笑着说:“娘,板车准备好了。你带着妹子和孩子们上去,我推你们。”
宋念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一转眼就被赵母一把抱到了板车上,两个孩子也被放在了她身边。
赵母略显不悦地说:“你这身子骨轻得跟鸡毛似的,抱着都硌得慌!”
赵军却毫不费力地推着板车,即便是再多搭两个人,他似乎也能轻松应对。
宋念坐在硬硬的板车上,利用挡住阳光的姿势遮掩住了自己那复杂难言的神情。
整个过程对她来说仿佛是一场闹剧,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家凹大队到公社的距离并不遥远,经过河边,越过石桥,再行走四五里地,便能到达公社所在地。
赵母刚一到达,就能听到宋母在院子里放声大哭,其声音穿透人群,显得格外刺耳。周围还围着几人,他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偶尔能听到为宋母辩护的言辞。
原本心情不错的赵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卷起袖子毅然冲了进去:“我孙女都被人下了药,什么好人手里会有这种东西?什么外婆,分明就是狼心狗肺!”
宋念带着两个小孩,在赵军的协助下,挤进了人群中心。
公社办公室前,宋母被绑得结结实实,尽管如此,她在地上耍无赖的本领丝毫未减,一旁还有位拿着烟斗的老人,他不同意赵母的做法,大声反驳:“亲家之间就该这么对待吗?送亲家母进农场,让你儿媳怎么活下去?俗语说得好,宁可拆掉十座庙,不可破坏一门亲。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宋念听后,气得差点笑出声,她冷冷地回应着那位春河大队的老书记:“难道非得等到我的孩子们都被人拐走了,我在婆家的日子才能好过吗?”
她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在喧嚣的人群中尤为突出。
就在这时,从公社办公室走出的赵凛,也被这抑扬顿挫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他对这个无意中娶进门的妻子,一直印象中只有她那怯懦的低头姿态。
赵凛甚至有些回忆不起宋念的具体模样。
在炽烈的阳光下,宋念牵起两个孩子站立着,她那因为消瘦而显得有些清瘦的脸庞虽不算十分出众,但她那双明亮闪烁的眼睛却异常吸引人。
“春河大队倒是真够嚣张的!几句话就能将国家的法律抛之脑后。拐卖儿童的事实摆在眼前,她虽是我亲生母亲,难道就可以随意将我的孩子带走?还是说,在你们春河大队的眼里,这种行为都是相互包庇的?”
宋念清楚地看到,这帮人想要将这件事情往人情世故上牵扯,好像这样就能将事情淡化处理。
但她又岂能就此罢休?她或许不赞同原主的某些做法,但这并不意味着宋母就有权利将原主的孩子视作交易的商品。
“你这小丫头片子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春河大队就不是你的家了?”老书记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本已经为宋家人打好圆场,毕竟春河大队不能有劳改犯出现,这会在周边地区丢尽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