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卿忽然一股失落涌上心头,嘴角微微下垂:“那你可否知道,我们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
“为何?”
“你是王府世子继任的王爷,我是江湖女子。你的婚事当然会由你父亲做主,给你遍寻名门千金匹配你的身份,要么就是圣上赐婚。我说过我不会做妾,就算是做你的妾室也不行。”竹卿知道他们二人天差地别的身份,对于竹卿来说这样的豪门世家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这也是青池当初的顾虑。
“那你可知为何要寻和我家世相同的姻亲?无外乎是为了强强联手在朝中地位越来越稳。”玉衡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给竹卿听,“可如果我能自己挣到一片天地,即便是不需要岳家相助也能稳立朝堂,那我和谁结亲都是一样的。”
说起自己的品级,玉衡揉了揉竹卿的头发安慰她:“我已是从六品下的振威副尉,可银带銙九,又有宁远将军的虚衔。等我立了功娶你的时候也该五品往上了,我就能说得上话,定不会辜负你。”
竹卿听了稍稍安心,问道:“你才二十岁,就已经是六品官了?升的也太快了些。”
“我十六岁中的进士,之后在我父亲军中任职,大大小小也立过几次功。去年从关外回来郭将军上书圣上,圣上夸奖了我又给我升了官,从七品升成了从六品。”
他只在竹卿面前会自卑唯唯诺诺怕被她不喜,在旁人尤其是同僚面前他从不会,别人甚至会因为他父亲而对他恭敬些。
“十六岁就中了进士…”竹卿看他的眼神便多了些钦佩,在心爱的女孩面前长脸,这让他很是得意。
“今日这么开心,该饮杯酒才是。”
“你身上这么重的伤还是省省吧,等你伤好了再喝也不迟。”竹卿随口一句关心,玉衡立刻表示同意:“你说不喝就不喝,全听你的。”
玉衡送她到房门口,依依不舍。竹卿只软软道:“漂妇明日一早会去送你的衣服,你可别睡太沉。晚上惦记着伤口,这么热的天千万别捂着化脓了。”
大概总被竹卿骂且骂得久了,骤然听到如此温柔关怀的话语,玉衡如同跌进了蜜罐子乐得不知所以。
“我先睡了,师兄。”竹卿砰一声关门进屋,玉衡被一声师兄唤回现实,面容扭曲。
第二日一早,两人直奔山上。
竹卿两夜未归,小师妹止不住地担心,知道她和玉衡在一块是安全的又放下心。
萧家的人抬了一院子聘礼来的时候她不知所措,知道这聘礼不能收可是青池不在她说了也不算,在小师妹急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的时候,终于看到这两人一块回来了。
“你们俩怎么才回来,瞅瞅这一院子的聘礼,还好这几日没下雨,否则全淋湿了。对了不是说要去退婚吗,怎么你们刚走萧家就送聘礼来了,师叔又不在就剩我一个人,光是干着急也没办法…”小师妹霹雳吧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充满了怨气。
“师父没回来吗?”青池不在,这事就不好办了。
“没有,我去找他也没见着。”要是见着了她还用得着这么着急嘛。
照萧景梧所说,青池这两日也该回来了。
竹卿数了数装聘礼的箱子,不过二三十个,萧景梧在长安的住所她知道,现在该怎么把这些聘礼送过去。
竹卿忧虑玉衡看在眼里,安慰道:“我找些挑夫送回去就是了,这没什么。当务之急是文书,退婚的文书过手才算是真的退了,只能劳烦你师父去一趟。”
“我知道,等师父回来我就跟他说。”
怎么说,说什么理由。昨夜竹卿想了许久,依然想不出个妥当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