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呢?”泽川问。
虞文知头一次觉得队长的担子太重了,重的他快要背不起了,当年崔京圣光速离队,他独挑大梁,都没有此刻心累。
别人可以质问,可以不满,可以发怒,唯独他不可以。
盛绪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从医院回来,他的头发都刺出来更长了,可还不等他朝虞文知索要一个突破边界的拥抱,就被晴天霹雳砸蒙了。
他眼底写满了疲累,下巴零星冒出点胡茬,手指不知被什么划到,有一道很长的,结了痂的痕迹,从指节一路蔓延到手背。
医院没有条件,他每天都是拿着毛巾接热水擦身上,现在他还急需洗一个澡。
但这一切都挡不住他瞬间翻涌暴怒的情绪,他手指越收越紧,小臂气的发抖,眼底的血丝攀的更加迅速,只有紧缩的瞳孔,是挥散不去的深黑。
“凭什么?”
“盛绪,我给你介绍个俱乐部吧,薪酬高,接代言的能力也不错,你去了就是绝对核心,他们愿意围绕你组建队伍,现在转会期结束了,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你先去那里,好吗?”
这些天,虞文知几乎翻遍了微信通讯录,动用了能想到的全部人脉,竭尽所能,才给盛绪找到了北美nv俱乐部。
这曾经是晏汀予所在的俱乐部,老板对电竞有理想,对未来有野心,队伍是晏汀予带过的,打团实力不错,如今正缺少核心,对族裔没有要求。
虽然不在lpl了,但将来也不是不能回来。
虞文知到底还是生了反骨,就算盛绪不能在tea呆了,但天地之大,盛珵怎么就断定盛绪一定会走他们期待的路?
盛绪后退了一步,唇抿得毫无血色,用力且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那样不可置信和受伤的目光,还是刺痛了虞文知。
虞文知几乎可以猜到盛绪在想什么。
作为茶队肱骨,虞文知一定早早收到了消息,是什么时候呢,是他在关心虞文知有没有按时吃饭的时候吗?
是他哄着虞文知多说几句话,发更长语音的时候吗?
是他借着关心那花,来旁敲侧击试探虞文知的时候吗?
是他满心期待着重逢,快要压抑不住汹涌爱意的时候吗?
为什么虞文知这样平静地接受了,没有反抗,没有争取,甚至还冷静到给他找了退路。
北美啊,那么远,远到连时区都不一样,远到玩的服都不是一个,远到想要见一面,都是十多个小时的飞机。
这样虞文知也无所谓吗?
可他就做不到。
“我做错什么了吗?”盛绪咬着牙,尽量克制着情绪,胸腔像风箱一样剧烈扇动着,快速上涌的血流将脉搏激的失了序。
“盛绪,去别的战队吧,如果你真的爱电竞。”虞文知觉得有一张无形的深渊巨口,吸干了他全部感情。
他只剩一丝侥幸,希望盛绪对电竞的执着能让盛珵看到,希望盛珵意识到单是将盛绪逼出tea就能达到目的是大错特错。
可盛绪想也没想地摇了头,他眼里终于染上绝望的影子。
爱电竞?
虞文知大概是爱电竞的,为了带领队伍夺冠,可以配合高层任何决策,然后百折不摧,坚持不懈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