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新闻发布的第一时间,”周皓答得很谨慎,“之前您的助理和我约时间的时候对过一次行程。”
郑知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他这次的行程很赶吗?”
“没有,只是有一个会议要开。”
和心理医生一对一谈话当然也能算是开会。
即便郑知夏和林霁的关系再亲密,周皓也不可能将过于隐私的事情告诉他——能知道的话林霁自然会开口,不能知道的话他指不定得收拾东西从总助办滚蛋。
果不其然的,郑知夏主动开口:“听说他最近几年的睡眠一直不太好。”
周皓斟酌着道:“是有些失眠的症状,但具体的情况,您得去问林总,毕竟我只是个小助理。”
郑知夏不由失笑一声,说:“那你可是谦虚了,我还没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你了。”
周皓也很客套地笑:“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知道林总的私事。”
这便是不愿多说的意思了,郑知夏道了声谢,也不再说什么,起身回了前面,视线看向林霁时他脚步一顿,而后神色如常地问:“不休息了吗?”
林霁合上手里的平板,温声道:“刚好有个比较紧迫的文件需要看,你回来得凑巧,我正准备继续休息。”
“好,”郑知夏笑了笑,眼神很淡,“我也睡一会。”
他闭上眼,将呼吸放得很平稳,直到对面再次传来林霁微弱和悠长的气息,他悄然睁开眼,安静地注视着林霁微微蹙起的眉,胸膛里仿佛被塞了一团酸涩的棉花。
叹息声悄然在室内散去。
……
飞机在天色最黑暗的时候落地,瑞士冰冷的空气冻得人喉咙发痒,郑知夏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问林霁:“你准备现在就回去继续开会?”
“也不用,”林霁站起身,将臂弯里的灰色大衣递给他,“我先送你回家,周皓在订酒店,修整一晚再回去。”
“噢,好。”
郑知夏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我家附近没有酒店。”
“不是很大的问题,”林霁领着他下飞机,“外面冷,你把衣服穿上,不要冻着了。”
郑知夏却看向他身上已经有明显折痕的西装和手工皮鞋,布料柔软的裤脚看起来肮脏而单薄,发梢上蒙着很淡的一层尘土。
“最近的酒店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他说,“再折腾一下,天都要亮了。”
“那也要先送你回家,”林霁的态度很坚持,“这个点不安全。”
郑知夏没忍住,飞快地勾了勾嘴角。
“没有让你现在就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