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闻莺才会在得了皇帝身边最得力的王公公的暗示之后,急匆匆的来找她家殿下——好在七皇子虽然纨绔,但是并非那等残忍暴虐之徒,也说的明事理,对于下人来说算是顶好伺候的主子,闻莺才会敢来打扰对方。
而商长殷在听完了这一通前因后果之后,还能有什么说的呢?
“我知道了。”他露出了仿佛头疼一般的神色来,“去把我的朝服找出来吧。”
等到商长殷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赶到奉天殿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朝堂上的很多事情似乎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因此当商长殷一踏进来的时候,说一声万众瞩目并不为过。
六皇子自幼便同商长殷不对付,眼下有机会看商长殷的麻烦,他是表现的最积极的那一个,都没等商长殷两只脚全踏入殿内,已经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哟,七皇弟这是睡醒了?”
商长殷都还没说什么,倒是太子先冷冷的给了六皇子一个眼刀。
六皇子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一样不出声了。
他惹得起商长殷,但是对于商长庚这位深得父皇信赖、百官臣服的太子,自然是只有夹着尾巴做人的份。
商长殷却是个混不吝的——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当你面对一块滚刀肉的时候,你也很难有什么办法。
所谓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够用道德约束的了我,这一招算是被商长殷给玩明白了。
因此,他听了六皇子的话,甚至是连生气都没有,只是抬了抬眼,朝着六皇子看过去,一双眼似笑非笑:“睡的的确不错,劳六皇兄关心了。”
他当然睡的好,他又不需要起得比鸡早的来上朝。
尽管后面的这句话,商长殷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六皇子却是奇异的领会到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因为商长殷曾经私底下当面这样回应过他的挑衅。
一时之间,六皇子的脸色青青白白,很是好看。
“小七。”太子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声,“既然来了,去你该去的地方。”
“朝堂之上,不可放肆。”
商长殷朝着太子露出一个讨好卖乖的笑容,随后施施然的走向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
今日朝会所要说的,无外乎便是天空当中的那一条裂缝。
这并非是南国第一次出现此等异象。
实际上,在这一片大陆上,素来都有诸多的神话传说。从最早的时候的白泽纳言,到玄鸟择皇,再有洛水神女赐下治水河图,东海生扶桑,烛龙掌阴阳。
远且不说,便说近些年,商长殷降生那日也有金乌高鸣,日轮落人间。
所以,虽然天空当中出现了巨大的裂缝,又从这裂缝当中降下了光柱,但是也只是让人们议论纷纷,倒也不至于到那等人心惶惶不可控制,仿佛将要天下大乱的程度。
“长庚。”上首的皇帝发话,“继续说。昨日你连夜赶去那光柱所降落之地,发现了什么?”
“这正是儿臣今日要汇报的。”太子敛目,“有一物,还需父皇与诸位一看。”
他这样说着,便已经有提前安排好的下人捧着金丝楠木的托盘上前。那盘子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其上罩了一面红布,只能看到一个囫囵的形状。
太子上前,一把掀开那红布,露出来了下面的东西——那是在场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从没见过的某个奇异的东西,表面似是锃亮的白铁,大体呈方形,有不明意义的光流不断的从黑色的某一块面板上闪过。
“这便是儿臣昨日发现的东西。”太子环视了文武百官一圈,沉声道,“除此之外,还有儿臣得到的一则……天谕。”
太子昨夜连夜率亲卫去探查那从天空裂缝中降下来的光柱。大部分自光柱内投影下来的、那种以铁,或者是别的什么金属制作成的东西已经被金吾卫破坏,唯有太子捡到的那一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落入他的手中后被骤然激活,开始运转。
而几乎是那个机器开始运行的同一刻,在商长庚的脑海当中响起了天音,让他了然和明悟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