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忠臣急坏了,费尽千辛万苦,教了萧鸷如何认字,塞了几本书。
萧鸷白日被盯得紧,只有趁半夜偷偷起床,趴在窗边,借着窗缝透入的月光,模仿着字帖上的文字,小手指一笔一画的练习。
但有次,不幸被路今朝逮了个正着。
“本王记得说过,陛下不需要学这些东西,”
深夜,居高临下的墨发青年,精致的眉眼浸在烛光里,像一场绮丽的恶梦。
“为什么不听,还是忘了。”
萧鸷惨白着脸,忍着怯意,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路今朝拿过案上火烛,一边淡淡垂眸,一边让他伸出练习写字的小手。
带着火焰气息的滚烫蜡油,一滴滴,落在了稚气白嫩的掌心。
烫得皮开肉绽,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现在,能不能记牢了。”
“能”
也是个雨天,颤
抖的稚气声音细如蚊蚋。
如今那声音褪去青稚,低问他记得么,路今朝皮笑肉不笑。别的他认,但这道疤痕能这么深,多年未好,可不是他的杰作。
是萧鸷自己发疯,事后用刀在掌心被烫伤的地方,剜走了小块肉。
路今朝当时还挺意外。
小小年纪以血明志,对自己都能狠下心,有前途。
“朕可以原谅你,”
声音落下,路今朝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
萧鸷还有圣父属性?
但他刚掀起眼皮,就对上萧鸷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骗你的,”他轻声。
雨打在寂静的庭院里,窗外落花满地,空气中弥漫起似有若无的冷香。
怎么可能原谅。
萧鸷用了点力,强行让温软的唇,碰了碰他掌心疤痕。
如愿以偿后,他眼眸被微微染红了。
他一时安静了几分。
路今朝就在这极端的寂静里,感受到一种陌生而诡异的危险。
没等他寻出来源,一只手就落在了他腰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