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做个平凡人吧,挺好的,卧看云卷云舒,偷浮生半日闲,一日闲,一年闲,一辈子都闲,临终闭眼前坏笑着说,我存了一千万,就藏在……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让那些不孝子孙找断腿,爽滴很。
“郑家之事到此为止,你不必再插手了。”李勣沉吟许久后断然道。
李钦载无所谓地道:“是。”
李勣认真看着他,虽然不知孙儿对朝局大势的理解为何如此清醒睿智,但李勣不想追问原因。
他只知道孙儿与以前不同了,这种变化是好事,这就够了。
“郑俸父子确实应该付出代价,李家不是什么人都能拿捏谋害的,但你的法子太狠,争了这一回合之胜,却还是埋了隐患,”
“你已设局让郑俸出了大丑,也打断了他的双腿,此仇可休矣,做人不可赶尽杀绝,仍需给人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便是人情世故。”
李钦载心中微动,若有所悟。
“多谢爷爷提点,孙儿明白了,以后做人做事,孙儿会拿捏好分寸。”
李勣笑道:“老夫的乖孙儿痛改前非后,倒是顺眼了许多。”
李钦载乖巧地道:“孙儿努努力,争取让爷爷越看越顺眼,顺眼到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李勣一滞,神情复杂地瞥了他一眼,低声叹道:“脸皮也越来越厚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天道诚不欺我。”
李钦载对李勣的评价毫无波澜,什么脸皮厚,这是自信好不好。
“既然你已不是昔日著名的长安混账,老夫倒想问问,尔之志向若何?”
李钦载脱口道:“孙儿想当个废物。”
李勣呆住,书房内一片寂静。
良久,李勣浑浊的老眼赫然睁大,眼中杀意森森,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老夫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感受到爷爷凌厉的杀气,李钦载立马改口:“孙儿想做个淡泊名利之隐士,此生寄情于山水,游戏于红尘,心怀感激地享受先帝和爷爷等诸位功臣浴血奋战打下的朗朗太平!”
李勣老怀大慰,这话听着带劲!
然而咂摸咂摸嘴,李勣又觉得不对。
这特么不还是想做个废物么?
顺手抄起手边一卷兵法竹简,朝李钦载脸上扔去。
李钦载眼疾身快,他没有大意,他闪过去了。
指了指门外,李勣冷哼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