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在我面前脸红耳赤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阮棠淡淡地说:“我没猜错的话,他很有可能是喜欢我的。”
“即使算不上喜欢,也绝对存在不浅的好感。以他冲动鲁莽的性格,必然不会同意让心仪之人嫁给双腿残废的小叔。”
“所以,试探完我以后,他应该会主动去和秦叔、秦阿姨商量。在真正的聪明人面前,哪怕秦煜不直言,但也像是没穿衣服一样,轻轻松松被看透一切想法。”
阮母顺着阮棠的话想了想,换位思考后,拧眉补充道:“若是我遇到这样的孙子,非得被他气死不成!”
“是的,秦阿姨心思敏感细腻,虽然疼我,但也绝对不会愿意自己家宅不宁。”
阮棠不急不缓地继续分析:“但秦叔性子刚硬,极重承诺和义气,既然答应了和我们家的联姻,就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这不是更加火上浇油吗?”阮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秦叔那个脾气,刚直不变通,硬得像是茅厕里的石头似的。
平时说话都容易引人生气,更不用说在那个场合下了。
“所以,秦阿姨想改变,秦叔却固执己见……”阮母也不是个笨的。
只是当局者迷,涉及到自己最疼爱的宝贝女儿的未来终身大事,不免急迫了些,失去了理智和分寸。
如今冷静下来,听了阮棠的分析,思路清晰了许多。
“可惜了。”阮母一脸惋惜之色,轻轻地拍了拍阮棠的手背:“你爸是你爷爷唯一的孩子,我和你爸又只生了你一个。”
“不然的话,要是你有个堂姐妹,也就不用这么困扰,落得如今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
阮母这话其实不能深想,越想越觉得自私自利。
怎么,你家宝贝女儿是掌上明珠,舍不得嫁给秦家的残废秦渊吃苦,叔伯家的孩子就是地里捡来的,就能任凭你随意算计?
不过,阮父没反驳,阮棠也没戳穿,甚至温声提醒道:“妈,您忘了?我虽然没有亲姐妹,老家却还有个哥哥。”
“哥哥?”阮母回忆了好一会儿,才从记忆中扒拉出这人的存在:“你指的是……穆白?”
穆白是阮爷爷捡来的孤儿,年岁不大,心性却成熟得很,总是独来独往的,表现古怪。
阮爷爷本来打算正式收养穆白,但是穆白不愿意,坚持自己办了个户口,落在了老家村民组。
阮爷爷还在的时候,阮父阮母和穆白的交集就不多,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阮爷爷五年前因病去世后,他们更是差不多断了全部的联系。
老人家农村出身,当兵后就退伍回去种田,遗产不多,一部分留给了阮棠,还有一部分便送给了穆白。
看在阮爷爷的面子上,阮父曾经想过把穆白接到江城,可是穆白不愿意,他也就没强求。
但阮家有钱,不在乎那三瓜两枣的,所以每个月都会给穆白的账户打一笔钱当生活费。
不多,大概六千左右的样子,请个保姆外加学费、生活费是够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阮母准备亲戚间的走礼,也会顺手给穆白备上一份,懒得抽空去送,就是走流程似的寄一份回老宅。
穆白的存在感太低了,类比起来,更像是一个关系泛泛的穷亲戚。
因此,要不是阮棠特意提起,阮母还真的完全没想起他。
“是穆白哥,他比我大两岁,也是今年高考。”阮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