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咱家也有七八年了吧?怎么就养不熟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竟全是在往来家头上泼脏水!
“都搁这儿浑说什么呢?!”
司棋听了半晌,忍不住呵斥道:“他家就没临着街,怎么把席面摆到街上去?再说了,但凡在府里有些职司的,谁家摆不起十几二十桌席面?你们在这捕风捉影乱嚼舌根的,倒还好意说咱们府里管教森严?!”
因二姑娘贾迎春为人木讷不受宠爱,司棋在一众大丫鬟里也算不得顶尖人物,可她火炭脾气却是远近闻名,等闲哪个敢招惹她?
几个丫鬟登时吓的都闭了嘴。
唯独晴雯混在其中,不服不忿的争辩道:“这话又不我们说的,府里的嫂子、婶婶们都在传,姐姐要真有本事,就把这阖府上下的嘴全堵上!”
晴雯在宝玉身边豪横惯了,就算是头牌大丫鬟袭人都要让她三分。
可司棋却又岂是好招惹的?
先前若瞧见晴雯,她说不得还会饶晴雯三分面子,现下被晴雯顶搡几句,又怎肯再留情面?
“这可是你说的!”
当下就听她冷笑一声,上前拉扯晴雯道:“走走走,咱们这就出去问问,看是哪家嫂子、谁的婶婶在嚼舌根!若问不出来也不打紧,咱们再去寻二太太给评评理,看我方才那话是对是错!”
她身高力不亏,而晴雯脾气虽冲,却是娇弱多病的体格。
当下被司棋扯的踉跄两步,待要挣扎又被死死钳住,一时身不由己面露仓惶。
好在这一闹,先就惊动了凑在一处打络子的袭人、莺儿。
她两个连忙上前劝阻,旁边侍书又急请鸳鸯出来喝止,这才暂时熄了风波。
等鸳鸯问清楚缘由,先板着脸对那几个丫鬟道:“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我管不着,可谁要在老太太院里乱嚼舌根儿,我却是指定不依的!”
稍后,又专门对晴雯说:“你司棋姐姐素来心直口快,倒不是刻意要为难你,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就是。”
晴雯胳膊上都有些淤青了,心下甚是恼恨司棋,可想到她方才那不依不饶的蛮性子,到底还是怯了三分。
正搭着鸳鸯给了台阶,晴雯便顺势应了,然后又推说身体不适,也没跟袭人说一声,便孤零零的去了。
袭人见状,忙赶上去宽慰几句,又喊了个小丫鬟送她。
等晴雯去的远了,袭人折回廊下,又单独把司棋拉到了角落里,半是埋怨半是提醒道:“我知道姐姐感念那来顺仗义执言,听不得别人编排他家,可你偏和晴雯闹个什么?谁不知道那是我们爷的眼珠子……”
“再怎么,难道还能漫过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