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这三个字,一旦刻于碑上,他就再也走不出这片玉兰林了。
他舍不得,也放不下。
懂得情爱是何、真切爱过的人,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简简单单的字句拼在一起说出来,心酸得不能再心酸了。
蓝熹微只觉得将将平复下来的情绪,好似又在崩溃的边缘,深吸了一口气,忽地想到了什么:“您是看过娘亲绝笔信的?”
蓝启仁颔首,不明所以地反问:“怎么了?”
“我是在不夜天的密室里看到娘亲的信,她是还写了一封一样的吗?”
隐约觉察出了事有蹊跷,蓝启仁正色解释道:“年少时温若寒救过她的命,交情也算深,是以她的绝笔信也写了一封给温若寒,你看到的或许是。。。。。。不对。”
“确实不对。”蓝熹微颦起黛眉,眸光微闪,“我看到的那封应当是娘亲写于您的那封。”
“那封信我一直放在书房,整个蓝氏知道这封信的人,没有几个。”
“但若是有人先看了温若寒的那封,再暗中命人偷了您的这封与那副画像出来,弄两份一模一样的,然后给闯入不夜天密室的我看,我不识娘亲的字迹,他甚至都不用考虑字迹对不对得上。”
电光火石间,蓝熹微顿时明白了,那人当年设下这个局的手段。
能在不夜天发现温若寒那封信的人很多,可能紧跟着在蓝氏发现蓝启仁这封信与画像的人,
需要有很强的记忆力,几乎是要过目不忘。
只有一个人。
一个和温若寒、蓝曦臣,和两家之主都来往密切的,可以擅自进出云深不知处的人。
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
不夜天密室的咄咄逼人,穷奇道截杀与不夜天誓师大会的那一声笛音,金麟台上的密信,秦愫猝不及防地自尽,芳菲殿密室中消失的聂明玦头颅。
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突然就可以串得起说得通了。
金光瑶。
想到这个名字,广袖中的玉手攥成了拳头。
“忘机与大哥在哪?”
“忘机与魏。。。与他下山有几日了,曦臣去金麟台议事了。”蓝启仁瞧她在听完后半句话,神色霎时变了,不解道,“有何不妥?”
岂止是不妥!
金光瑶在这种时候请蓝曦臣去金麟台,能安什么好心?
“大哥何时去的?”
“两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