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相信宿命吗?”
云摇神色不变:“不信,我只信人定胜天。”
“贫僧认为,天意难违。起始终焉,因果生灭,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施主今日纵使避过,又如何知晓在将来某日,灾祸不会以另一种形式变本加厉、卷土重来?”
“……”
云摇眼底情绪摇晃得厉害。
难以自已地,她想起了在浮玉宫行宫内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还有后来琴中剑出鞘之夜,她在慕寒渊眼底深处望见的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就像逃不过的梦魇,跨越无尽的时与空的苍域,深镌于神魂中般,如影随形。
正在云摇蹙眉难解时,忽地,身旁蒲团委下雪白衣袍,辊着金边的暗纹袍袖覆叠过她的。
云摇怔然回眸望去,便落入慕寒渊那双如远山清湖的眸里,清冷之色不损分毫他望她时的柔软温和。
“师尊不必思虑,就做自己想做的吧。”
“来日之事,便交给来日。”
他垂眸低语:“不论结果如何。起始也好,终焉也罢,我都会陪在师尊身边的。”
“……好。”
云摇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带着一鼓作气的决然,她回眸望向大和尚:“我要入塔。”
“阿弥陀佛。”
大和尚念了句佛号,长眉半垂,慢慢吞吞捻了会儿佛珠。
直到云摇有些憋不住气地抬手,在大师眼皮底下晃了晃:“……大师,塔在哪呢?”
大和尚徐徐撩开眼皮:“须月圆之日,轮回之塔方能现世。”
云摇:“…………”
那你浪费我这些感情?
毕竟有求于人,心里话是说不得的。
离着这个月的月圆也不过三五天了,云摇还算有耐心,等得起。
她给自己顺了顺气:“那这几日,还要叨扰贵寺了。”
“云施主客气。”
大和尚的态度好像突然有点冷淡下来,云摇也分辨不出,是从慕寒渊坐来她身旁时,还是从她坚持要入塔开始。
不过佛门圣地,拉拉扯扯的好像是有些不成体统。
于是云摇刻意慢了慕寒渊两步。
临到竹屋外,云摇想起什么,站在檐下回首问:“妖僧……了无大师,不知情况如何了?”
“寺内僧侣正在助佛子镇压鬼狱,十日之内便可解封神魂,施主不必担心。”
“…哦。”
云摇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