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洲被他这句话问愣住了,又对着镜子仔细看了一眼自己。
平驳领单排扣,袖管窄瘦,锥形裤管向下收紧,浑身上下唯一能称得上是装饰的还是那枚还没来得及带上去的领带夹。明明是最普通的搭配,怎么到时川这里就成了“正式”?
游洲瞥了眼时川那张拉得老长的脸,好歹也做了一年夫妻,心里瞬间了然。
敢情“正式”这两个字都是时川嘴下留情了,看他那样子,怕不是真正想说的其实是“骚包”二字。
游洲没接话茬,转而对着镜子端详外套上是否有自己没注意到的微小褶皱,抬手落臂间带起肩部平坦流畅的线条。
时川看得目不转睛,一直到面前的人转过身才回过神。想到自己刚才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痴态,他有尴尬地举起手放到嘴边咳嗽了一下,刚才准备要说的话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对了,你以后和别人保持点距离,别谁邀请喝酒你都去。“
后一句话说得含嗔带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成家呢。”
这副口气让游洲微微睁大眼睛,略带诧异地看了时川一眼。三秒后,他没忍住嗤笑一声——“那知道的以为是什么呢?”
时川昨晚吃了顿饱饭,所以现在自动忽视了这种小猫咪亮爪子的挑衅行为,反而大大方方地对着面前的人勾了勾嘴角。
游洲被他意味不明的笑容晃了下神。
对面的男人上身赤裸,左右胸各盖着一个牙印,两道清晰的人鱼线一直扎进宽松的睡裤里。面对游洲的目光,他表现得无比坦然,甚至骄傲地挺了挺胸,然后欲盖弥彰地翘起了二郎腿,自此截住了游洲的视线。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游洲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腰疼起来,耳垂染上一丝绯色。
真是个禽兽。
想说的话也说了,时川懒懒散散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待到走至门口的位置却又停下了脚步。
“屋子里洒东西了?“他皱了皱鼻子,“怎么一股鱼腥味?”
游洲今天早上有课,他本来就赶时间,偏偏时川还堵在了大门口,只能主动侧身从对方旁边匆匆闪过,随口一答当作回复:“有吗?我怎么没闻到?”
时川没说话,抱臂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游洲离开的方向。
他自小对气味就敏感,但这次在屋子里足足转了两圈都没找到味道的源头在哪。
家里的阿姨要今天下午才能来打扫卫生,无奈之下时川只能把房间里的窗户全打开来通风,好在那股味道没多一会儿就散去了。
群窗打开收拢春光,日光静静攀着窗框漫入屋内,带着些许微风绿意。
时川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眼睛在看到自己腰腹部的几道红色的抓痕时浮现出了几丝微妙的笑意。他换着方向打量了好几遍,突然注意到镜中露出一角闪动的白光。
时川顺着光线看去,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抽屉没关好,走过去随手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