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分量岂可与奏州知府韩其光相比。
县试只在禄县的读书人中则优录取名次,府试与长州府的读书人比拼文章,而院试,则要同整个奏州府的士子较量,往年禄县的考中率极低,只有四五人而已,青瓦书院也不过占两三个名额。上舍班的学生中,有人早早考取童生,却在院试中折戟多次,郁郁不得志。
多年的经验告诉孟度,院试录取,知府韩其光会参与其中,他更偏好他看重之人
沈持这次难得攀上奏州知府韩其光的机会,竟被许寻给抹去了
他对此事颇有不满
沈持:原来关乎院试,怪不得孟夫子耿耿于怀
却奈何许寻不得。
“先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看得开地说道:“请相信我的运气,能。。。八成能考中院试。
好险,差一点儿就把话说满了。
孟度笑了笑,吸溜吃面条,估摸着在心里头又给他的话打了个折扣。
沈煌卧床月余,才勉强能从床上下地挪动两步,看样子要行走自如还得两三个月才行。
这阵子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沈家人全都有搭把手,尤其是沈文和沈凉哥俩儿,每目五更轮换进城,来家中搀扶他起身,如厕等琐事,目复一目,丝毫没有一句抱怨,叫旁人看了很是动容。小婶子张氏总跟着沈凉一块儿来,夏日潮湿,她把家中的床铺全部拆出来清洗了一遍,给他们换上她新织的粗布床单,夜里睡上去干爽凉快,无比舒适。大房的沈全和沈正在村子里的溪水里捞了角虾,走几里地路送过来:“给二叔吃的,补补身子早些好。一次沈文跟沈持说起他们小时候,他比沈煌大
四岁,但从小他受人欺负,都是二弟为他出头护着他,兄弟间很亲密,后来他们都成了亲,彼此有了各自忙碌的日子,这才看着疏远起来。而沈涼,几乎是在沈煌的拉扯下长大的,没成亲之前在外头挨了打,欠了赌债,都是他二哥给他摆平,提起旧事,兄弟仨哭得跟什么似的,将这些年各房之间生的小嫌隙全都忘了沈持放学回家,听见父亲和叔伯倾诉过往,他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对一道来探望他爹的沈知秋说道:“阿秋明年县试下场?沈知秋点点头:“嗯,苏先生让我报名,我没什么把握。
沈持想了想:“先前书院有几套题目,是夫子们自己出的,据说县试跳不出这些,等我有空了为你抄写一份。"他原先和沈家一大家子住在一处的时候,除了对爹娘和妹妹沈月,对其他人,其至沈山和老刘氏,都很冷淡疏离,从不觉得有多亲近,“阿池哥,你很忙吧。”沈知秋拘谨地说道:“怎好耽搁你的时间。
他知道沈持要考院试了,听他爷说阿池哥每天都挑灯夜读,万分辛苦。
“不碍事的,花不了多少功夫,”沈持说道:“我回头抄给你。
他心道:往后,我会尽力扶持你的阿秋,
沈知秋谢了又谢。
到了六月中旬,进士文丛被外放来禄县当县令,他三十多岁,比起上一任县令陆沉来,他少年得志,二十多岁考中进士,被左迁贬官到禄县之前在京城当了多年的监察御史,他生得瘦骨伶仃,据说却有着一身傲骨,说不好听点儿就是怼天怼地,非常会得罪人。又没有人捞,官途只好往下走。他来到禄县之后,成日在县衙借酒消愁,几乎不处理公务,叫下头的官吏摸不着头脑。
一连消沉大半月,文丛振作起来,开始点卯上衙门值班。
第一天就点名:“沈煌?
“本官未曾见过此人,为何每月支领俸禄银子?”他诘问县丞王大虬。
王大虬把山匪之事告之:“他是为了禄县百姓才和山匪结仇的,当初陆大人在世的时候,许诺把他调到皂班,许知州也晓得这件事,所以才留了俸银。“既这样,让他养好伤之后到皂班来当差吧。”文丛随口一说
王大虬替沈煌谢过他,又转告沈持,让抽空去谢过文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