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正月就在它咔嚓咔嚓吃点心的声音中过去了。
二月初六,沈持带着赵蟾桂离开禄县,北上去往京城。
离家前,沈月抱着沈持的手臂不放他走,沈持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哥哥若是考中进士,回乡省亲祭祖时接你一起去京城。”
沈月点点头这才放开了他。
因路途遥远,骑马会过于疲累,沈持雇车先去省城,到了再做其他的打算。
秦州府的多数举子也是择的这天启程赴京的,他到了省城之后,遇到了汪季行和黄彦霖。
三人相互贺了新春,与同是赴考的秦州府举子们结伴雇马车同行。
两日后出了秦州府,又三日过了豫州府,再往被便是通州府。大约要三四日才能路过通州府抵达京城。
夜里要在通州府的地界上住宿几晚。
同行的一名老举人王皓说道:“以前通州府有一帮蟊贼,专门夜里去客栈偷窃或打劫住宿的行人,尤其是上京赶考的,举子们身上都带着银子。”
而且还带的不少,全是肥羊。
三年前他进京赶考夜里住客栈就被打劫过一回。
“通州官府不管啊?”黄彦霖傻愣愣地问。
老举人说道:“这帮蟊贼就是通州府衙官爷纵容的,他们只劫财,不杀人,路过这里的举子都要被扒个精光。”
“这里的知府大人是谁?”沈持问。
老举人王皓说道:“当年的知府叫周六河。”他摇摇头:“是个同进士出身,他是宫里头周贵妃的外甥靠着裙带关系当上四品知府的大官,不知如今调到京城中去了没有。”
每三年一次春闱,一波一波的举人路过通州府都要被扒层皮,他们气不过到了京城到处投诉,甚至联名状告通州府治下不太平,蟊贼横行。
结果很快又有一封信送到朝廷,是周六河的,说府衙经常被蟊贼洗劫一空,请求在通州
府内追捕蟊贼。
朝廷自然不再怪罪,让周六河去办这件事。
他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堆死囚顶罪,就这样,不仅没被怪罪,还立了功,愈发嚣张。
……
如果周六河还在通州府,他们就遭殃了。罢罢罢,在头发里藏一块银子,能活着到京城再说吧。
沈持想着自己身上带了七八十两银子,心中不服气:凭什么给他。
蟊贼的背后竟然是官府,简直令人不齿。
“咱们从通州府绕过去如何?”他提议。无非是多走几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