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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说完了,屋里一片沉默。
柳文清问:“赵掌柜就这么认命了?不找事情的真相了?“
东风叹气,“夫人,赵掌柜现在心灰意冷,这里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块伤心的地方。最重要的是现在孩子重要需要调养,老姑姑忧心过度,赵掌柜又担心老人家再出啥问题。所以,做出决定干脆搬走吧,田地、墓地都暂时教给表兄们照顾。酒楼也要出售,赵掌柜风浪中闯过来的,他猜到是有人动了手脚,想要他的酒楼,只是现在实在没精力和人搏斗。所以,不敢交给表兄们搭理,怕给姑姑一家带去祸患。赵掌柜行商出身,心中不舍,却没故土难离的执念,只想家人平安,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向晴邺问,“那个江湖术士呢?”
“放了,赵掌柜的姑姑命人放走的,连续发生的小事儿让老太太担心,再继续关下去,家里真出了大事儿怎么办?”
这时候,柳二舅的小厮小和回来了,说那个江湖术士,好似凭空出现在了城里游荡了几天,帮赵家“处理”了事情,就在悦来客栈住了一夜,出城不知所踪。
众人哑然:线索到这断了?
向松说两条路,一则有人报案,官府从悦来客栈入手,查一下有没有人接触过术士。二则让赵掌柜等,看最后谁是赢家,这个人八九不离十跟幕后黑手有关联。
“那酒楼还买吗?”向晴鸢问。
东风插话了,“老爷,夫人,我临走的时候上门问了一下赵掌柜,说如果现在抓住了幕后黑手,酒楼怎么办?他说还是要卖,不光术士说,大夫也说孩子的伤在肺部,南方湿润的气候更适宜养伤。而且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到人,住在这里,家里人心惶惶。”
“那就去买吧,以市场价买下,名字挂在二嫂名下,放出风去,这是柳家兄弟二人不和,柳二哥暗暗为二房攒下私产,引出那个人,我倒是看看并州哪个牛鬼蛇神在作乱,一点都不讲官衙放在内。”向松老谋深算道,“还有,问问赵掌柜的宅子卖不卖,如果卖,一起卖了,也放在二嫂名下,让赵掌柜和牙行对外说成交价格,比市价低三成。”
“姑父这招高啊!”柳东眼睛亮了,“为了抓贼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柳家仗着向家权势强买强卖,趁火打劫。如果真是二叔的私产,到时候幕后之人如法炮制,二叔也不敢报案。”
向晴邺翘起嘴角,“如果二舅和大舅关系没断,那么向家和柳家也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反正他们只要出手就不亏。“
向夫人和柳夫人懒得理这一屋子大小狐狸,交代小和去办这件事情,务必交代好牙行和赵掌柜实际价格不得对人泄露。
下午,柳二嫂名下就多了一座酒楼和一座宅子。
赵掌柜带着全家走了。
其实卖酒楼和房子的时候,他听到刺史府为幕后黑手所布的陷阱,当时就要把酒楼当成酬谢送给他们,结果对方死命推脱不收。而且说了如果将来抓住背后之人,会让人告诉他姑姑家,酒楼、房子也是按照市场价给的,这或许是他在并州感受到的最后的温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