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夫人状态不太对,闻夕紧忙顺着这个时间转移话题道:“若是永远都停留在那时候,您岂不是还要再夜夜书写信件,冬日夜里的墨可难磨了,您的手都被冻得通红。”
话音落下时,她清楚地看到自家少夫人眼睫颤抖了下。
早已将那些信件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秦桢骤然听到这句话时,心中闪过丝丝的麻意。
闻夕不知道的是,那些个夜里斟酌的一封又一封的信件,恰恰是她匿名送给沈聿白的。
思及此,秦桢自嘲般地轻笑了声,道:“走吧。”
落脚街道上的摊铺多已经收摊回家,就连适才讨论声此起彼伏的赌石摊也已经收起了摊铺,铺子老板寻来了长工挑起了装满毛料的胆子,抖落着鼓囊囊的荷包中的银钱神清气爽地离去。
踏上马凳时秦桢余光瞥见硕大枯木树干下站着两道身影,其中一位正是适才赌石的小公子,他不知在和另一位男子说着什么,手中的蓝田玉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高处抛起玩弄着。
她看了须臾,探身入舆离去。
马车经过枯木树干时,接过茶盏的秦桢眸光对上那个男子的眼神。
他似乎是愣了下,而后对她稍稍颔首示意。
是个陌生面孔,秦桢从未见过,也就当作没看到。
但驶离时似乎是听到了那位小公子的话语,他说:“你别管我是否经过别人的指点,我也已经开出来了,该你实现承诺了。”
直到好友说着若是下次再见到那位姑娘必当好好感谢时,叶煦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他抬手截过被抛在半空中的蓝田玉,“你谢错人了。”
“什么?”抛了近三百两银钱的梁钊困惑不解,“不是刚刚那位姑娘?那是谁?”
叶煦想起适才纳入眼帘的一幕,道:“是另一位姑娘。”
被绕晕了头的梁钊摆了摆手,“别管这位姑娘那位姑娘的,这次终究是我赢了,快将祁洲的那块玉佩给到我。”
“我何时说要和你赌了,我只说了你大可试试。”叶煦挑了挑眉,负手离去。
被摆了一道的梁钊:“……”
第章
静谧卧阁门扉微微敞着些许,丝丝缕缕的冷风循着缝隙而入,晕着淡淡光圈的烛火随风摇曳,洋洋洒洒地照耀着夜莺衔枝桠匣盒,透着光泽的匣盒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秦桢静坐在软塌上,不远不近地望着它。
本想回府后送去书房给沈聿白,然而他并未回府,守在书房的侍卫们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收下这份昂贵的匣盒,她只能带回到卧阁中。
送走那份不属于她的翡翠原石后,博古架正中心的位置已然空空如也,秦桢也没想着再将其他的毛料摆在那个位置,现下收到这份补偿,也不愿将它补上孔雀空缺。
这块和田玉也不属于她,为何要装进她的藏馆中。
秦桢等到了深夜,都没有等到归府的沈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