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芮溪说了好多,桑枝的心神恍恍惚惚的,不期然想起半个多月前,碰到梁沉的那次。
他好像是说过,他妈妈住院了。
后来再一次见面,他状态特别差,说想跟她聊聊。或许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想跟她聊这个?
桑枝对梁沉妈妈的印象大概停留在高三年级段的家长会上,她远远见过一次。
看起来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有些强势。
其余没什么了,剩下的就只记得梁沉妈妈对梁沉管得特别严,规定天黑之前必须回家,衣食住行也都必须按她的要求去做。
简芮溪说了大半天,没听见桑枝出声,不禁问:“桑枝,你没事吧?”
桑枝倏然回神,回答着:“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你的前男友呢。”
“你都说是前男友了,我还关心什么。我就是有点意外。”
“确实是挺意外的,我刚听到的时候都惊讶了。”
“是呀,我也很惊讶。”
这趟来海德附中,桑枝是上班途中请了假,现在得赶回工作室,就不再跟简芮溪多说。
彼此很快说完再见,结束语音通话。
桑枝预备开车的时候,视线不自觉望向前方的道路尽头。
海德高中离附中很近,校区就在这条道路的尽头。
从桑枝在车里的这个角度,能依稀看到那几幢熟悉的砖红色教学楼。
学校还是那个学校,教学楼还是老样子,只是时光荏苒,匆匆而过,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高中毕业这么多年,桑枝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时的她怎么会想到曾经以为会一直在一起的那个人,最后会变成现在这样的陌生人。
得知梁沉妈妈去世的这个消息,桑枝的心情算不上有多波动,只是突然感觉到了人生无常,同时也想到了自己家里身体不好的爸爸。
她自私祈盼,希望自己不会和梁沉一样,这么早就失去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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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京市。
酒店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磨砂玻璃被打开。
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薄叙没有来得及吹头发,径直走向床边。
黑湿的头发发尾,湿漉着,往下坠下水珠,滴在他的肩上,缓慢渗透睡衣布料,洇湿成圈。
视频通话刚一接通,桑枝不满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出来:“你干什么去了呀,这么久才接。”
手机屏幕里,她的小脸鼓着,看着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