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皇帝赐给萧国公的是金龙鼎白玉杯,历代都是帝王宴饮所用,由皇后倒酒,奚贵妃亲自送到萧公国案前。
御用之器皿,皇后斟酿,贵妃执盏,大渊立朝一百五十三年里,得此待遇的头一人,此无上殊荣,当载入史册,一时传为佳话。
当夜,皇帝和国公皆大醉,本欲留国公于宫中,国公坚持回府,于是皇后吩咐了四个太医随行护送,更留国公府随侍七日。
“是有此事。”萧玥在一边答话:“当时还因饮酒伤了身,宫中太医护送回府,事后钱府医也说没什么大事。”
宁镜安慰道:“三公子不必紧张,我只是例行寻问,钱府医的药方里也写了当日的药方,现在所用之药是对症之药,国公爷继续用便好。只是我还需要看看药渣,晚膳时请国公爷将熬药的药渣留下。”
宁镜朝萧玥看了一眼,再次行礼便退下了。
萧玥的院子名叫长歌院,是个三进院落,院中无其它修饰,只在墙边种着丛丛青竹,风过竹楚时,总有一阵轻且锐利的呼啸。
才踏进院子,萧玥便迫不急待地问:“看出什么了?”
宁镜却说:“钱府医若回来了,还麻烦钱府医过来一趟。”
萧玥闻言皱眉:“药方有问题?”
宁镜摇头:“三公子进屋一叙,钱府医若来了,麻烦告知我一声。”
白银去了,但钱府医来时,只见黄金一人坐在院中的石桌边打瞌睡,见他们过来,只懒懒地说:“来了?公子还没出来。”
钱府医不知何意,但又拿不准宁镜的身份,只拖着白银问:“怎么了?去国公爷那里出什么事了?”
白银更不知道,只摇头:“我感觉没什么事啊,回来了公子问是不是药方的有问题,宁公子也摇头说不是。”
“只摇头,没说不是。”黄金严谨地纠正。
钱府医一听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从漠北来的,哪怕只是军医,也见过战场上的血腥,多少都沾了点莽气:“老夫的药方国公爷用了十几年,就没出过事,你们找了个毛头小子回来,怀疑到老夫头上,老夫倒要看看他是看出个什么东西来!”
说着就要去拍门,白银和黄金赶忙要去拉,几人拉拉扯扯地还没到门口呢,门便开了。
萧玥一开门见三人拉作一团,过去就给了黄金和白银一人一脚:“你们俩在干什么,钱府医这么大年纪,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两人被踢开,钱府医这才气消了一半,但再看到出来的宁镜时,气又上来了,没什么好气地说:“公子带回来的神医真是高明,从老夫的药方里看出什么了,也让老夫好好受教一番。”
宁镜闻言一笑,连忙行礼道:“钱府医哪里话,我第一次为国公爷诊脉,自然想了解的更清楚些,所以有些事情需要请教您而已。”
钱府医见他态度谦和,并没有倨傲之意,态度便也好了几分:“你说。”
宁镜却并没有问一些如何刁钻的问题,只简单地问了国公之前所受伤情,临了,说道:“钱府医好福气,刚才见小桃花可爱的紧,不知道能否时常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