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心跳一下子便漏了几拍,紧接着昨晚的画面立刻便又在脑海里回想起来,让心跳瞬间便凌乱起来。
他胡乱地点了点头,宁镜这才收回了手。
手背上的触感消失,萧玥心里难以抑制地涌起一股失落来。
抬眼看到宁镜还略显苍白的脸,在阳光下几近透明,眉眼间也涌出一股疲惫,让人心疼。萧玥于是起身道:“说了这么久的话,你先休息吧,其它事交给我,你不用操心。”
宁镜点头,对他露出笑容:“好,有你,我放心。”
出了白露院,萧玥还是放心不下,去了一趟姜老那里,姜老住的院子就是之前钱府医的院子,自钱府医出事之后,她的夫人便与他和离,说无颜再见国公爷,便带着四个女儿也回了漠北。
姜老来时见院中墙角的芍药正是极盛之势,便写了块芍药院的匾额,挂了起来,就着这院子用了。
用他的话说:药医人病,不医人心,人有错,物无错。
姜老一听他的来意,便也给了他和宁镜一样的答案,这才让萧玥放下心来。
朝中如他们所料,太子在九月中时交上了巡盐的奏报,奏报中极尽详细地将此次巡盐所得写得清清楚楚,连细枝末节都有据可寻。
巡盐三年一次,之前此事都会交由钦差,而这些人在奚家的巨富面前往往是经不住诱惑,而那些查到皮毛的钦差若不受奚家诱惑,便也要考虑雍王的势力,而真正能在重利重权之下坚守本心的人,往往活不到皇帝面前。
前途性命,一夕皆殒。
但这几年随着雍王势大,皇帝身体又渐弱,奚家便也渐渐地把重心放到了雍王身上,自然比不得之前尽心尽力,皇帝自然也是有所查觉,所以这一次才让太子去巡盐,他知道太子会查出东西来,也有意想要给奚家和雍王一个下马威。
看看这天下,现在究竟是谁的天下。
虽心中早有预料,但是当他收到这封奏报时,还是因太子所呈之事而大怒不已。
“好一个雍王,好一个奚家!”皇帝眼下乌青,本就因病而面色泛着青,此时更是青红一片,眼中更是阴蛰,如同狂风漫卷,雷雨将至。他撑在案上站起身来,怒吼道:“给朕传雍王!传雍王!”
雍王自小便受皇帝宠爱,三岁便封王,八岁得三珠,十岁便得五珠,在这大渊自古以来的皇子封王中还是头一份,皇子无政绩,无军功,便能得爵封王。在桓王还在为生存挣扎的时候,他这位同父同母的弟弟已经是天子轿子,万人艳羡的对象了。
而此次,却是雍王自小到大的日子里,最为狼狈的一次。
先是因矿山一事,父皇对他表露出不满,紧接着,太子巡盐便给他来了这么一出。雍王揉着额角被皇帝砸出来的乌青,眼中闪过极度的不甘和怨愤,一脚踢开了前面给他带路出宫的太监:“让开,本王要去给母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