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却不急不燥:“张大人慎言,您所问之事,我确实不知道。”
张诗看着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语气也实在忍不住地火了起来:“你乃此案监察,有查看案宗案卷,查实证据之权,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我确实看了宗卷。”看着他越发急燥的脸,萧玥眼中笑意更深,面上却故意露无奈之色:“但我自小不学无术,看不懂啊。”
“你!”张诗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竖子!”
萧玥慢悠悠地坐到了案前,本想倒茶喝,可看着张诗喝过的茶水,皱起眉毫不掩饰地嫌弃:“来人!”
一边的白银连忙上前来:“爷。”
“脏了,换一壶。”萧玥抬前,看向那边气得说不出来话的张诗:“张大人还有事?”
张诗指着萧玥,手指都在颤抖,看着他那幅样子,萧玥面上不变,却在心里冷笑。三法司得小张相多年督查,办案向来公正,虽说近几年因皇子内斗,小张相无力顾及,督查司和刑部便也有了些龌龊,后双相一死,督查司便已在观望,刑部被雍王收入囊中,只有大理寺,乃是小张相生前最为重视之地,又有史则至镇在其中,才不至于被沾染。
之前双相之死,张家以突发疾病为由,不立审查,三法司中仅有大理寺仍在暗中查访过。张诗明知大理寺办案之正,却还硬要插手,明显便是想在其中动手脚。
也难怪与他师出同门的史则至对双相至诚至信,却瞧不上小张相的独子,张诗。
张诗带着人走了,周竹才抱着一摞宗卷走了出来:“世子好口才,下官佩服。”
萧玥见是他,便也收了讥讽,说道:“周大人太客气了,我一介白身,可不能当您的上官。”
周竹从善如流地说道:“一时敬佩,是我失言,是我失言。”说着,把手上那一摞东西举了举:“昨日世子只看了结案的宗卷,这些也是盐税的部分,我已经给您都找出来了,您今天看吧。”
萧玥看着他手上那几乎抱都抱不下的那摞宗卷,再看向周竹那张满脸堆笑的脸。
看似世故圆滑,却让所有人都抓不到手。
这也是个妙人。
可还没等萧玥有时间去看,才到宗卷室不久,便又有人来找。
以往这些都是周竹在应付,如今见萧玥对此事颇有天份,周竹又从善如流地直接让人把话递给了萧玥。
萧玥抬头,看着门口的黄金:“周大人呢?”
黄金耸耸间:“内急,如厕去了。”
萧玥又低下头:“奉茶,等着他。”
一刻后,黄金又回来了:“周大人肚子痛,让人传了医官。”
萧玥放下手里的宗卷,抬起头看黄金:“来的人是谁?”
“雍王的人。”
连着好几天下来,萧玥宗卷没看多少,全在应付这些口舌,简直比练了一天功还累。坐在马上晃晃悠悠地回了国公府,才走到长歌院门口,白银便说道:“今天就不等你了,爷,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