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怔,空气似乎瞬间便得粘稠了起来,宁镜连忙起身抓起自己的头发:“我自己来。”
屋中莫名有些燥热,不知是不是两个炭盆的火太旺了些,宁镜简单地将头发束了起来,想打破这气氛,便立刻说起了正事:“刚才去查看的人已经来报了,送老鼠肉的那人很快招了,有人与他做了交易,告诉他明日便会断粮断药,给了他一笼老鼠让人放到灾民之中,称分发的药都是假的,治不好病,让他明日煽动流民暴乱。”
宁镜停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姜老已经病倒昏迷,太守府中此时只有那两个御医,今晚一定会露马脚,一会儿我就去太守府。”
“外头雪已经又下起来了,你留在这里,我去。”萧玥说道。
宁镜抬头,眼光直直看他:“萧玥,现下太子和国公病危,外头的富绅霸着药材和米粮,城外流民还在不断增加,你现在是这城中的主事,谁出事,你都不能出事。”
萧玥自然知道,可就是因形势危急,城内有贼,城外有乱,院中有患,他更不放心宁镜去。
“我带白银去,会有分寸的。”宁镜声音软下来,安抚道。
萧玥还是不放心,他朝着宁镜靠近一步,身边炭盆的火光驱散了屋中的寒气,烘得两人身上皂角的清香气息纠缠在一起,而这清香中还着一丝极特别的芬芳味道。
宁镜心中有些慌乱,他连忙退了一步,移开目光:“如果你不放心,我把黄金也带去,也就今晚而已,不会耽搁太久……”
“好。”萧玥看到了他的动作,没有再进,只是沉声说道:“要小心。”
宁镜点头,径直去打开了门,寒风迎面而来,这才吹散了面颊上涌上来的热意,心跳也平稳下来。
身后一件披风将他兜头罩了进去,身后传来萧玥的声音:“风寒。”
宁镜“嗯”了一声,连忙低头自己系上了绶带,叫上了黄金和白银便往太守府去了。
灾情紧急,此时疫病来得凶猛,太子发现疫病之后有分发过药材,他们路上便仔细看过了安抚司传入永安的呈报,呈报当中写到药虽不完全对症,却对病症是有缓解作用的,可是直到现在却还没的控制住,这其中定然是有猫腻的。
但此时更为要紧的是太子的病情,已经拖了太久,高热拿药压下去了又起,一直在反复感染,无法完全康复,姜老一病倒,太守府中此时便无人可用,若在断粮断药之时太子和国公再出事,他们也不必活着出武威了。
到了太守府前,白银按着萧玥的吩咐一步不离地跟在宁镜身边,黄金则带着人,以棉布掩住口鼻,提着风灯,拿着鼠笼和火钳沿着墙角细细查看起来。